记者 林云龙 摄 |
浙江在线01月25日讯
天才蒙蒙亮,王建平使劲地搓了搓脸,从床上坐了起来。出门的时候,他照例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了十个一块钱的硬币。
王建平是杭州交通治安分局便衣大队副大队长,是在公交车上干反扒的。那十块钱是为老百姓准备的。他几乎每周都会遇到遭遇扒手的乘客,每每这个时候,王建平和他的战友们就会摸出准备好的硬币,给那些被偷得身无分文的乘客,乘公交回家。
十年以来,反扒民警自发成立了一个救助基金会,坚持每月每人捐10元。昨天,本报记者翻开了基金会的那一张张救助清单。
干反扒的
最知道遭遇扒手是什么滋味
最近的一张救助清单是去年12月2日开具的。遭遇扒手的是一个家在仙居的小伙子,叫朱金敏。他到了汽车南站才发现被扒手割破了牛仔裤的裤袋,里面的皮夹被扒走了。他估计是坐公交车时遇扒手的。报案的时候,反扒民警了解情况,给了他回家的车票钱。
再往上推,11月、10月、9月……都有一张张清单,救助的金额有30元、50元、60元……数字因对方路途的远近而不同。厚厚一叠清单,最后一张显示的时间是2004年6月8日,正是基金会成立的那一年。
杭州反扒界的元老冯文星说,其实杭州反扒民警此前已经开始了自发的救助,“那个时候,反扒队的番号是七处刑侦四队。”在冯文星的印象中,当时有个小伙子回安徽老家,把一年积攒的辛苦钱1576元,零零整整,用针线缝在了外衣口袋里,没想到还是被扒手盯上了。“那个小伙子来报案时眼巴巴地望着我,说家里指望着这笔钱过年,现在全没了。”冯文星摸了自己的口袋,给了对方车票钱。“我们干反扒的,最知道遭遇扒手是什么滋味。”
后来,成立了交通治安分局,又成立了中心站派出所。2004年,分局索性倡议为那些遭遇扒手的人,成立救助基金会,全分局上下,每个民警每月捐出10元。
刚刚过去的2010年,这个基金会共支出了39笔救助款。
多还回来的钱
要给副大队长买烟抽
在燕京啤酒厂当技术员的戴先生和妻子到杭州度蜜月,一到杭州就从城站坐7路车到西湖景区玩,不想,身边仅有的1000多元现金在公交车上被扒手扒去了。当然,银行卡也跟着没了。夫妻俩又急又气。
接案的便衣大队副大队长蒋宝林帮他们订好了房间,并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这笔救助款700元。一个星期之后,蒋队长到邮局拿了一笔戴先生汇过来的钱款,却是1000元。“我当时很纳闷,难道是我记错了,后来我去查清单,上面明明白白写了700元。”戴先生随后寄来了感谢信,他说,那多出的300元,是给蒋队长买烟抽的。
“这我不能收啊,就把300元又寄了回去。”蒋队长说很多人接受救助之后,都说要还回来,但真正还回来的并不很多。
“还不还回来没啥,关键我们的基金会有点名气之后,还有人来忽悠,假说自己遭遇扒手,当然这样的人是少数,而且都被我们识破了。”冯文星不禁笑起来。
有时候
需要的不只是一张车票
“冯队,又要送人啦。”
“是啊,去安徽的,一时还走不了。”
“那行,就住下吧,反正床位也空着。”
“那又不好意思了……”
“一样的,你们不也是自掏腰包嘛。”
冯文星所在的中心站派出所就在火车东站附近,这周围都是些小旅馆,他们知道冯队他们经常帮助那些回不了家的人,时间久了,大家都熟悉了。
因为知道这些民警都是掏钱帮这些人买车票,所以久而久之,这些旅馆老板也就会免去房费。
东站边上的这些小旅馆,要说房费也就是几十元而已,但因为那些旅馆老板的热情,让这些一时身无分文的外地人感到了温暖。
冯文星说了,房费是一回事,他们每次还都得送那些身无分文的外乡人到旅馆,因为身份证往往也被偷,住宿只能由民警来担保。
在和这些反扒队员的接触中,我们了解到,不少医院他们也很熟悉。“特别是浙一、浙二的保卫处,他们也十分了解支持我们。曾经有个女的,医药费被偷,老父亲要马上开刀,医院方面听了我们的诉说,就马上先开刀再说。”蒋宝林说。
就在这样你来我往的帮助之中,许多医院的保卫处和反扒队之间结下了情谊,他们被这些无私的反扒民警深深感动,尽力来实现反扒民警的助人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