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子
野苋菜
马兰头
水芹菜
昨天是“春分”，这一天的民间习俗里，有一项是吃春菜。
春菜到底是什么菜？我查了一些资料，比较常见的说法认为是指野苋菜。“野苋炒食，比家苋更美”，清代时的《植物名实图考》，就已经把野苋菜列为美味。
另一种说法更为“博爱”，认为春菜就是泛指这个时候能吃到的各种时令蔬菜。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解释，就想起了前两天在中国茶叶博物馆附近一家农家乐里吃的那一道水芹菜。
那天，老板娘看了我们点的单，拿着小剪刀出了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捧水芹菜。她说是在茶田的水沟边现挖的。洗洗干净，切成段，配了香干一起炒，清清爽爽就上了桌。那股清香啊，有些像芹菜，又有点香菜的气息，空心茎嚼起来脆脆的，还“咯吱咯吱”地响，一桌人都说好吃。
昨天我在菜场也看到了水芹菜，2块钱一小把，正好能炒一盘菜。水芹菜比普通芹菜个头要小一些。老板说，它们喜欢簇拥在清清浅浅的水边，也因此得名。其实，秋天、冬天、春天都有水芹菜，不过以初春时最鲜嫩。据说，在江苏的年夜饭里，有一道必吃的菜叫“路路通”，也就是用水芹菜做的，说是生于水边，有四通八达之意。
再说回春菜，这个时候，不能不提马兰头。网上有个说法蛮有意思。“头”在江南是一个很轻的后缀音，有“小、可爱”的意思。所以吃马兰头，吃的其实是“头“，也就是嫩嫩的尖。
“荠菜马兰头，姐姐嫁在后门头”，绍兴的童谣里唱起过马兰头；还有一位名叫车前子的作家，这么评价：“马兰头让我想起曹雪芹，穷归穷，家里还有三担铜。”这么说来，倒很是切合马兰头的初食微涩，但继而满口清爽的回味。
马兰头现在菜场也有卖，个头大点的10元一斤，小一些的也要8.5元一斤。不过如果有些生活经验，挖点马兰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即使挖到了比较老的马兰头，也不用沮丧。杭州市农科院蔬菜所的蔬菜专家说，把根茎部剪成一节节，然后像养花一样种到花盆里养起来，勤浇水，多晒太阳。大概过半个月左右，就能长出新的马兰头来。
不过目前我最期待的春菜，还是草子。因为我老家在山东，还从来没吃过这种野菜。
以前听同事说，在报社附近一家做桐庐菜的小饭店里有。这两天找过去，老板娘说，她老家桐庐的菜市场里的确开始卖了，不过要十几块钱一斤。她觉得进货太贵，所以想再等等，便宜一些时就买来做。
老板娘说，草子每年大概只卖一个来月。店里只用蒜泥简单炒炒，15元一盘，点的人很多；或是直接清炒，味道也很好。
一位朋友也和我聊起过草子。他老家在丽水遂昌农村。他说，每年割完晚稻，地里就种下草子，等到了春天，田里就长满了一片，开出紫红色或是白色的花，比油菜花还好看。他小时候最喜欢和小伙伴一起在草子田里打滚。不过，他们村里很少吃草子，大多是用来喂猪，或是把草子翻到地底下作为肥料，偶尔才用草子来炒年糕。
另一位同事还说，牛吃了草子很容易肚子胀，所以他们小时候，总是穿着拖鞋追着牛，给它拍胃，帮助它消化。哈哈，这个场景实在太好笑了。
有关草子，我还去查了一些资料。原来它除了这个平实的名字，还有很文艺的名字——草紫、紫云英。《诗经》里说，“防有鹊巢，邛有旨苕”，其中“苕”，说的也就是它。
周作人在《故乡的野菜》里，也为草子写了一段：
“扫墓时候所常吃的还有一种野菜，俗名草紫，通称紫云英。农人在收获后，播种田内，用作肥料，是一种很被贱视的植物，但采取嫩茎瀹(音同“月”，“煮”的意思——记者注)食，味颇鲜美，似豌豆苗。花紫红色，数十亩接连不断，一片锦绣，如铺着华美的地毯，非常好看，而且花朵状若蝴蝶，又如鸡雏，尤为小孩所喜。间有白色的花，相传可以治痢，很是珍重，但不易得。”
这篇文章里还提到，日本《俳句大辞典》云：“此草与蒲公英同是习见的东西，从幼年时代便已熟识。在女人里边，不曾采过紫云英的人，恐未必有吧。”
嘿嘿，还真不巧，我就是“不曾采过紫云英的人”。不过今年，我要补上这一课，而且据说，紫云英的花语是“幸福”呢。
亲，发现什么好吃好玩的，记得@老天的事情天晓得哦！
都市快报 记者 刘云 制图 高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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