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倒下的地方,敌敌畏的空瓶还在。
昨天上午7时许,金东公安分局赤松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人在金华汽车城对面发现一名老人,好像已经死亡。
办案民警潘警官说,当时老人躺在地上,满嘴都是白沫,好像已经不行了。
“我们探了一下他的鼻吸,已经没有了。老人身边,有一只敌敌畏药瓶,是空的。
“我们正在为查找老人的身份发愁时,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把电话接起来,对方说是老人的家属。我就把情况和对方说了。他们家属赶到了现场,120救护车也来了。
“救护人员对老人进行了检查,明确老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刑大、法医也到现场了,初步确认,他是自杀身亡。
“我们对老人家属进行询问。家属反映老人死前的晚上接过一个电话,之后出门一夜未归。”
潘警官说,家属认为,老人的死,和他出的一桩车祸有关。
潘警官给我们看了出警登记,老人儿子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对薛××自杀死亡无异议。”
老薛死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昨天,老薛的儿子小薛和我说他父亲,情绪非常低落,声音很轻。
父亲今年59岁,在仙桥一家小型食品企业上班,每个月一两千元收入。
9月1日晚8点多,父亲下班回家,说自己骑电动车把路人给撞了,伤得很重。
“父亲说,当时对向开过来一辆大货车,远光灯很刺眼,他一下子就看不清前面了,接着,就把人给撞了。”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对我们说,事情有点严重,要很多钱,我们没有钱,只能尽力去借,能借多少借多少,但是真的借不到也没办法,只有去坐牢了。”
9月4日上午,我父亲把从亲戚家借来的1.2万元送到了伤者那边。
当晚8点左右,看到父亲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谁,说了什么,旁边的人都不知道。
接完电话,父亲好像有点急躁。
晚上9点,父亲出门,12点都没回来,打他电话也不接。
我们很担心,全家出门找人。我们猜,父亲肯定是为钱的事发愁,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电话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去了哪里?
早上,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却是民警,说我父亲已经没了。
受伤的老太太现在仍在ICU
老薛死后,一些邻居都赶过来哀悼。
一个邻居告诉我,老薛这人善良、命也苦,家里条件很不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打工。
说着说着,邻居声音变了,最后哭起来。
老薛的外甥女小钱怀着身孕在守灵:“舅舅是个好人,把人撞了以后,全家人都在为伤者的医药费用焦虑,四处找人借钱。
“舅舅还有父亲母亲,都80多岁了。舅舅算是家里的顶梁柱。”
昨天下午,我到金华中心医院住院大楼5楼重症监护室看望伤者。
在监护室门外,坐着十来个伤者的家属朋友。
伤者是位老太太,也60多岁了。
“还在抢救。”除了这句话,伤者家属不愿多说。
负责处理这起事故的金警官说,伤者伤势比较严重,最终伤情以及电瓶车车损鉴定都还在确定中,事故责任有待认定。
昨天下午3点,金华汽车城对面路边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屋门口,摆了一个简单的灵堂。
灵堂边上,就是金华通往义乌等地的03省道,车来车往,交通繁忙。
来来往往的人漠然或好奇地看着路边这个灵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记者手记
一场车祸,两家人的悲剧。
老薛的家人都说,老薛选择自杀,是怕负担不起医疗赔偿费。
交警说,老人的电瓶车没有保险,出了事故,该负的责任需要他自己承担。
人保金华市分公司工作人员说,公司在2010年推出了非机动车保险业务,但是这个业务“叫座不叫好”。市保险行业协会秘书长张在敏说,一般电瓶车主都存在侥幸心理,觉得电瓶车速度不快,出不了多大事故,没必要花这些多余的钱。
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老薛生前提过的一个细节,出事前,对向车辆的远光灯。
我每天晚上夜班回家,从八一南街到李渔路,一路上很多对向车辆都开着远光灯。
我经常闪灯提醒他们,希望对方驾驶员关掉远光灯,但大多数时候,他们理都不理。
有时候我也很怕,怕自己被照花了眼,一不小心出了事。有交警也和我说起过,第三方的远光灯与交通事故是否有关联,这个在认定上往往存在难度,有时候只能自认倒霉。
我在离开老薛灵堂时,为他鞠躬默哀。
也希望在重症监护室的伤者,能早日康复。据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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