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not find mark:diatou 小时候,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开过,在村口道路上留下了翻腾的黄尘:它要去哪里?它从哪里来?轮胎上的泥污,对我来说就是外面的那个未知,因此也就可以无穷想象的世界。三十多年前的农村,很少能见到汽车,这辆汽车,也就给我的童年留下了许多美丽的遐想。
长大后,利用过很多交通工具,走了不少的路,当年对轮胎的崇拜与臆想慢慢淡了。现在站在街口,车轮滚滚,脑子里经常闪现的却是《第五元素》或者《全面回忆》里面的画面:一片宏大深邃的街景,交通工具都是悬浮的,空间无“空”,让我目眩神迷。曾经那么渴望能走出去、能走得更快的少年,在幻想里,变成了文明世界的智障人。
出生时,我们的世界基本是一个点,当终于蹒跚迈出了第一步,这一辈子就变成了由无数的路线交织成的经历。衣食住行,都是生命的必须,使我们免于饥寒,远离危险;但与前三者相比,“行”显然可变得更加奢侈,它使我们在免于饥寒之后,活得更丰富。所以,我们形容人或事物向前发展,比原来好,会用一个词——进步,对那些适应时代要求,对社会发展起促进作用的,我们也界定为——进步。进步,就是行。
从双脚跋涉到以车代步,从埋头赶路到可以坐着悠然看路上的风景,从无拘无束到制定规则,行也是社会与历史进步的切片。我们今天起推出的这组《行·路》报道,说路说车说人,说更迭说现状,只是切片的片段,但依然希望能有助于观察,并促使进步。
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后人都解读为做子女的要尽孝道。尽孝道跟远游有什么矛盾吗?以今天的交通能力,一周可绕地球玩一圈,不能说在外一周就是不孝。这就涉及到交通问题。在古代,交通不发达,到百公里外一次,少说要十天半个月。再远些的,比如,从台州出发去北京办事、做生意或考功名,这样来回一趟,非以年月计算不可。
在工业革命到来之前,我们的祖先出行,主要依靠双脚,有条件的,可坐牛车、马车、轿子。即便如此,道路崎岖——石子路应该算是好的了,山高路陡——不像现在技术能开凿出几千米的隧道,一路颠簸,因此,远行一次的确不是件易事。
在那个年代,最方便的出行是水路。虽然河道上有激流和险滩,大海上有狂风和暴雨,但相对来说,这条路是最平坦的。三国时人沈莹在《临海水土异物志》中记载“夷洲在临海东南,去郡二千里”,这个“夷洲”就是指现在的台湾。可以想见,彼时水路,已可到达。至唐宋时,临海与日本、朝鲜等地商贸往来已非常密切,靠的也是水路。
现在的临海古城已成了“观光区”,许多游客玩过后,觉得有点遗憾:城内缺少河道,少了点水的灵气。其实,在唐朝,修筑临海古城——台州大城之处,城内有多条水道,连接东湖和灵江,城内居民,水路交通很是方便。北宋时,知州钱暄为解决城内排涝问题,将东面城墙内移,把东湖隔到城外。城内河道从此结束了航运功能。清朝之后,城内河道逐渐被填埋。
但是,临海有一条绕城而过的灵江。直至改革开放前,灵江一直是临海与外界进行经济、政治、文化交往的主要通道之一。那时,灵江北岸、临海城边,有多个码头和渡口。东下,可至黄岩、椒江、温岭等地,经东海,便可北上日韩;南下可达台湾、广州等地;北上,又可到仙居、天台。
浮桥,曾是近800年的交通要道
往上溯100多年,临海先人对陆路交通最大的改进就是造桥。一条灵江隔开临海南北。没有能力建立如此大跨度的大桥,古人便另想办法,用船搭桥,称作浮桥。灵江上第一条浮桥是建于1181年的中津浮桥,在今天的巾山南面,兴善门东南处。此后,又在朝天门外建成上津浮桥。这两座浮桥,在灵江大桥建成前是连接台州南北的主要通道。直至改革开放初期,它们仍在发挥“余热”。
上世纪5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通过“民办公助”等国家补助方式,临海大兴道路建设,城关至各个乡镇的公路通道逐次打通。有了路,解决了通行问题,接下去,就是解决通行的舒适性了。1971年,大田至灵江大桥的34省道段,改造为水泥路,这是临海第一条水泥路;1978年,34省道的大田至猫狸岭头段浇上了柏油,成了临海第一条油滓路。到2003年,临海结束省道砂石路面的历史。
还有多少人知道“木炭车”
第一辆开进临海境内的汽车应在1934年。那一年,仙人桥猫狸岭头公路建成,打通天台-临海-黄岩的通道。
1951年,第一个国营公路管理组织和客运站在天宁寺(今名龙兴寺)成立。天宁寺是当时经过改造的较早的车站。1953年,在今天崇和门广场的位置建成了新客运站。不过,那时候的交通仍然很不发达。
杜崇明是一名老交通人。他回忆说,解放初期,汽油紧缺,省交通公司就将客货汽车改装成“木炭车”,客车后背装的是木炭炉。到1957年,“木炭车”已占当年客货车总数的96.1%。1962年,杜崇明考入临海一中(现台州中学)读高中,经常坐车去上学。原来在他眼里看上去很神气的“木炭车”,在平路上跑跑还可以,上坡可就不行了,速度慢得跟步行差不多,有时干脆趴窝,还得靠乘客下来帮助推车。
那时,汽车线路少,班次少,坐汽车出行,仍然很不方便。解放之前,在临海城关,除了步行和坐船,稍有条件的人家,都喜欢选择坐轿子出行。临海市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会会长何达兴介绍,那时城关做轿子的店铺不少,这种店铺分两种类型,一种专做新娘花轿,一种专做出行轿。出行轿子,有专业轿夫,主要用来出租,其操作流程相当于现在的租车。城里的女子出门,即使城东到城西,也喜欢坐轿子。许多人到天台、仙居、三门等地,也经常选择坐轿子去。因此,当时的轿夫,不愁没工作。出行的轿子还有男女之别,女子坐的轿子前面有挂帘,男子坐的则没有。后来,这些轿子店或改行或停业,都消失了。
古老的轿子,不代表临海就落伍于时代。早在民国之初,临海城区便出现了自行车。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的东西。1910年,革命家杨哲商在参加体育会时,就是骑着自行车绕场巡视的。1934年8月,临海城关杨儒言、江静波等12人,合伙从上海买来一批英国的“三枪牌”自行车零部件,放在临海组装,于是在临海街头,就出现了12辆英国自行车,每辆28元银洋。当年,这些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在街上呼啸而过,应该是很吸引眼球的风景。
同年,一胡姓宁波人在临海城区租了房子,开起了自行车修理厂,靠维修自行车度日。如此看来,1934年之后,临海的自行车辆远不止12辆,应达到一定规模了。后来,这胡姓宁波人在临海安家。
民国初期,与来自西洋的自行车前后出现的还有被称之为“东洋车”的黄包车。1912年,黄包车载客开始出现在临海城关街头。不过,解放后,黄包车一度消失。当它再度出现在临海市民的视线时,已经是1986年。当年,临海人谷世兴购买了一辆黄包车,让临海街头重现黄包车载客景象。1988年,当地公路运输管理所开始对黄包车实施管理,发放车辆牌照、行驶证和营运证。1989年7月的一个统计显示,临海黄包车在当时已发展到180辆。
远行不是梦,我们梦什么
先中长途、再长途、再城市公交,临海这座古城的交通发展,就是按照这样的一条脉络步步向前。新中国刚成立,临海开通了到杭州的客车,之后,临海至台州各地及省内的班车陆续开通。1990年,临海乘客不用转车能到达的最远距离是南京。当年10月30日,临海首次开通杜桥至南京的客运班车。3年后,又开通杜桥至北京的班车,将最远距离延伸至北京,这也是全省专业汽运公司第一次开通进京班车。随后,一条条班车线路,如放射线一般向全国发散,临海通过车轮感知着时代的脉动。1999年,甬台温高速公路一期工程临海段建成通车。第二年,临海至宁波的浙江快客班车正式开通。临海与外界的交通进入了快车道时代。
相比之下,临海的城市公交建设则要晚得多。作为一座古城,临海老城区道路改动很少。巾山路、赤城路、回浦路是改动较大的3条街道,它们在改革开放前拓宽改造完成,沿用至今。这是老城区最适合汽车通行的3条街道。但直到1993年,才有了临海城关至大田、汛桥的公交线路,从而结束了临海市区没有公共汽车的历史。何达兴老家在城西,上世纪90年初,他从城西到大田办事,一般来回都要2天。因为,城西到城关一天2个班次,城关到大田一天2个班次,这2个班次与那2个班次一旦错过了就是一天。
20年后,城市公交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它与高速公路、私家车、动车一起,见证了临海交通发展最快速的20年。
当日行万里已成平常,远游已不是难题,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我们享受到了快捷便利,也同时承受了拥堵废气之苦。如果真的到了电影《全面回忆》里描述的在不同海拔高度设置悬浮汽车轨道的时代,我们的远行心情,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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