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李维娟减负,都是一阵风
说起历年的减负,在春蕾中学任教了十几年的数学老师李维娟叹息道:“都是一阵风。”
2000年的大减负,要求初中把所有作业量控制在1.5小时以内,减轻学生的课业负担。春蕾中学采取的办法是“分层”,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学习能力减轻作业量,“比如一张数学卷子,我会先给学生们划几道题目,学生如果觉得这题看一眼心中有数了,就没必要往下做了。”
然而这种办法不太有效,对自己要求高的学生担心考试碰上相同的题目不会做,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题都写了,只有大约两成的学生真正减少了作业量。而这些放掉题目的大多是平时就学习马虎的孩子,借机偷个懒。
“尽管如此,学校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形式减少了作业量,可有少数家长却因此走了其他的路。”曾经令李老师感到疑惑的是,明明作业量比从前少了很多,为什么还是有一部分学生周末完成不了作业,李老师问了其中一个做不完作业的学生才明白,家长担心孩子学习跟不上,在外面给孩子报了几个补习班,周末反而比从前更忙了。
“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兴起的,学生在学校减了负,又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给自己加重了负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李老师觉得,除了和升学制度有关,家长的观念也是个问题,“说得难听了点,很多家长都默许了学校减负,可唯独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减。”
学生:丁义学生心理压力在增加
“我们有减过负吗?”丁义听到这个问题乐得哈哈大笑,丁义是李老师2002级的初中毕业生,对于想那些年的减负行动,她直言:“想不起来了,没什么变化。”
丁义当时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在她的印象中,初一初二的作业大概要写到晚上七八点,而初三为了备考则是写到晚上10点。她还记得学校当时的“分层”政策,许多老师布置作业时都和李老师一样,把太简单的或是太难的题目划掉了。但“不巧”的是,丁义就是属于成绩不错,还老老实实把卷子写完的那一类学生,“老师划掉的题目有的是考试附加卷的内容,虽说是选做,但哪敢真的不做啊。”
尽管如此,丁义觉得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当时的负担真的不算很重,和现在相比反而负担少,“只有一小部分人为了赶上进度报了补习班,但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没家教,没补习班,家长也不是那么关心学习,没什么心理压力。”
相反的,现在的学生看起来课业负担在一年年减少,其实心理压力在逐步增加。2009年毕业后,丁义也走上了教书育人的道路,现在是江南实验中学的一名历史老师。“和我们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的孩子竞争更激烈,而且家长的水平和要求也更高了。”她举例说,现在的家长需求多元化,“许多孩子周末至少会上一门才艺班,绘画、舞蹈、乐器等等,也参加了不少比赛,而且家长们都希望孩子能够上更好的学校,在言语中无形地给孩子增加了不少压力。”
家长:陈燕红总不好劝孩子放下作业出去玩吧
陈燕红的儿子小吕现在在西南财经大学读大三,2000年以来历届的减负行动伴随着儿子从小学、初中一路上来,在她眼里,孩子的负担重不重,和孩子个人的心态有很大关系。
小吕读书成绩一直很好,小学的时候特别轻松,周末的作业都可以在周五晚上写完,周六还能去上一节书法培训班,是儿子自己感兴趣的课。“我唯一担心过的就是他的书包,确实太重了,我让他少拿几本书,只带需要的,他却说这些书都是一天要用的。”
但到了初中,陈妈妈发现小吕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儿子读书成绩好,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盯着他,学生也都羡慕他,所以每次期中期末考试他就紧张,担心考试排名。”陈妈妈说,到了初中儿子的作业量一下子就加大了许多,每每要写到晚上10点,周末的兴趣班也放弃了。“我问了他的同学才知道,老师平时推荐了一些练习册,让学生适量挑一些买来做,但我的孩子全买了也全做了,我们都没有强迫他。”
陈妈妈很感动但也很苦恼,学习上的事她也不在行,帮不上小吕,“家长都是学校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总不好劝孩子放下作业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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