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杭州2月20日讯 (通讯员 张宗锋 毛建一)现年39岁的周春华,自2004年全省首个男性HIV关押点成立以来,9年来他与艾滋病罪犯零距离接触,春风化雨,一个个艾滋病罪犯开始珍惜生命、热爱生活;为艾滋病罪犯看病挂针做手术,如家常便饭;把艾滋病罪犯管理,当成心爱的公益事业来做。曾获得浙江省优秀职工、省司法行政系统第三届十大最具影响力人物、省直机关第二届道德模范、第三届全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等荣誉称号,该监区也被授予集体二等功、浙江省司法行政系统先进集体和全国“工人先锋号”荣誉称号。
无悔选择:我不去谁去
2004年5月,省十里丰监狱筹建艾滋病关押点,这一消息传出后,在十里丰炸开了锅,茶余饭后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艾滋病,“艾滋病传染性强,无药可医!”,“面对面讲话、蚊子叮咬都会传播艾滋病!”等等。一时间谈“艾”色变,担心被“点将”,刚刚而立之年的周春华却是主动报名,他说:“我也思想斗争了好几天,但我是监狱里的医务民警,我不去谁去?”
第一天去上班的时候,妻子抱着3岁的儿子送他走出家门,那场景犹如生死离别。周春华宽慰道:“回去吧,你们送我上路呀?又不是上战场!”。
“今天算我请各位了,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你们下次不要来了,不然我的小饭店都没有生意了。”自从参加艾滋病监区工作以后,周春华明显感觉到以前经常在一起小聚的朋友少了,电话也逐渐少了,现在连饭店老板也开始讨饶。
选择了,就无悔。面对人们的不理解甚至是歧视,周春华没有退缩,一心扑在工作上,决心用良好的工作实绩和普及艾滋病知识来赢得人们的认可和理解。
首次交锋:做最坏打算
监区接收的第一批艾滋病服刑人员是当年在杭州猖獗一时、疯狂作案的“艾滋小偷”团伙。
他们自暴自弃,毫无法制意识、服刑意识,认为“我是艾滋我怕谁!”“我的命都没有刑期长,我改什么造!”。在看守所期间,他们把带着艾滋病血液的棉签丢在民警通道上,把艾滋病血液涂抹在监管大门的门锁上,把监控摄像机用塑料袋蒙上,集体绝食,甚至还威胁民警。
周春华去见在监狱中心医院治疗的“艾滋小偷”时,看管民警提醒周春华“你可得当心。”
“说实话,心里有点发毛,但我没有退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周春华说自己进屋前,对谈话地点作了观察,已选好了退路——门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三步,他可以站在偏门口的位置,一有威胁,他可以立即撤退……
擒贼先擒王,周春华首先找的是这个小偷团伙中姓王的“头儿”谈话。“头儿”没有喊报告,一开始翘着二郎腿,说啥都不搭理。周春华主动招呼他坐近一些,“头儿”愣了一下。“你好,我姓周,是十里丰监狱的警官。”“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你吗?”王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周春华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得了艾滋病一定会死吗?没死你有什么打算?难道你一天刑都不想减?难道你不想见到远方的亲人吗?”面对周春华连珠炮似的发问,这时候,他抬头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是无奈、逃避、但又充满期待,过了许久才回答:“不会的”。正是这次交锋让周春华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有戏!
惊心动魄:千万只虫蚁
在艾滋病监区做一名医生,要经受许多生死考验。艾滋病服刑人员的各种抽血化验很多,有注射吸毒史的服刑人员体表静脉几乎没有,要么硬化结节,要么溃烂成疤,就连专业护士都感到头疼。每次难度大的静脉穿刺,周春华总是亲自上阵。
一天,有精神病的艾滋病服刑人员马某突然发病,用头撞墙,导致头皮多处开裂,血流不止。这种伤势对周春华来说,本是小菜一碟。但要在没有全身麻醉的条件下,给一名精神恍惚、狂躁不安的艾滋病服刑人员做清创缝合是何等难事?但病情就是险情,周春华没有犹豫,带上手套就上了手术台,在场的同事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大家都知道,操作时稍有不慎,哪怕是缝针稍稍一偏,就会扎破薄薄的橡胶手套,就有职业暴露的危险,他的命运也将被改写。“手术手套上都是鲜血,上面沾满了许许多多的艾滋病病毒,犹如成千上万的虫子在手上爬行”,周春华在给病人做完手术后说。
胜似亲人:零距离接触
在艾滋病监区做一名民警医生,不仅要“医身”,还要“医心”。刚开始,面对第一批艾滋病服刑人员,每个监管民警都心神不宁,包括周春华自己。谈话室专门设了一道玻璃墙,防护栏,民警出入防护栏要加双层手套,和犯人谈话,隔着厚厚的玻璃墙,怕沾染半点病毒。
“隔着墙,穿着防护服,怎么走进他们心里?”周春华是第一个走出玻璃墙,和犯人零距离接触的,“哪怕有被感染的危险也得贴近他们”。周春华常说:“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我们不一定能延长服刑人员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努力帮他们拓展生命的宽度,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勇气,让他们有尊严地活着。”
在平时的教育改造活动中,周春华总是努力构建相互尊重的氛围,给予亲人般的温暖。为了帮助服刑人员康复,特为罪犯增加伙食费用,增加鸡蛋、水果营养;定期为服刑人员开展CD4指标检测,邀请社会专家医生为服刑人员检查诊治;每一名服刑人员生日,都会送上一张写满祝福的生日卡,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连续几个春节,周春华放弃与家人团聚,与艾滋病罪犯共进年夜饭,守夜迎春,使艾滋病服刑人员深受感动。
一名感染了艾滋病的服刑人员,一直有轻生的念头,甚至在入监前都写好了遗书。到监区改造以后,周春华几乎每天都找其谈心,谈人生,谈理想,谈如何看待疾病,谈活着的意义。在这种感染下,这名罪犯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他在日记里写到:“本以为得了这个病,可以一死了之,可是这几个月过来,警官与我非亲非故,却这样的关心我,我一定要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
2012年3月,一名云南籍艾滋病服刑人员保外就医回原籍后,要家人发来短信说:“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帮助,你对我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可对你的报答我只能等来世了”。
艾滋病服刑人员老徐病情加重,在生命弥留之际,就提了一个要求,想见见周春华。当周春华赶到杭州,站在病床前的时候,他笑着,抓住周春华的手,说了声谢谢,就停止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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