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美,“间隔年”特指大学生在升学间隙或毕业后,进行为期一年的长途旅行,途中参与一些志愿者工作,为将来更好地融入社会做好准备。
比起很多同龄人选择去国外做支教,吴伟的“间隔年”目的地,多少让人觉得意外。
位于印度加尔各答的“仁爱之家”,是一家慈善机构,专收病患、孤儿、垂死者等弱势人群,其中的分支机构“垂死之家”,即为即将离世、生命垂危的人,送上临终的关怀。
这个“5.1”,吴伟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最大的收获,是发掘了自己爱别人的能力。挫折、孤独、成长、邂逅、友谊、贫穷、给予、关心、死亡……本来要用一生才能体会的感受,在这里都经历到了。”吴伟说。
“临终关怀义工”之行
灵感来自一本书
吴伟是温州永嘉人,温州职业技术学院大三学生,1992年出生。
这次去印度,他酝酿了很久,灵感来自一本叫《迟到的间隔年》的书,来自孙东纯的天涯热帖。在书里,他读到了“垂死之家(KaliGhat)”的故事。
一个计划开始在他脑海里萌生。
4月23日,吴伟带着5000元钱,乘坐硬座火车,历经30个小时从温州到云南昆明,搭乘飞机前往印度加尔各答,开始为期一个月的义工之行。
北京时间4月26日凌晨2点,航班到达加尔各答。之后几天,吴伟一边找住宿,一边向“垂死之家”提交申请。
4月29日,吴伟通过了“垂死之家”的注册,获得了义工通行证和一个小徽章。
90后义工一天的工作
擦洗尿湿床铺扫呕吐物帮老人上厕所
整个“垂死之家”有100多位重病的老人,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是被修女或是当地服务人员发现后才送到这里的。
义工经常要面对死亡,但工作内容并不复杂,包括为病患收洗衣服、喂饭、修剪指甲或者协助其上厕所、做复健。伤口换药、胃管给药、测血压等专业性较强的工作,需要义工具备此领域的工作经验。
老人们大多身患重病,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大多数时候只能通过手势表达意愿。
4月30日早上6点30分,吴伟的第一次服务,是扶一位失明老人上厕所。
随后,是为几位老人擦洗被尿湿的床铺,清扫老人的呕吐物,扶着残疾的老人做运动。
中午,吴伟要给个别不能自理的老人喂饭。
面对别人的痛苦和死亡
志愿者也会扛不住
“服务最重要的是眼勤手勤,很多人的痛苦是不能用语言表达的。”
有一次,吴伟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向他伸出手。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要喝水?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用他的额头触碰我的额头,重复了两次。”
后来吴伟知道,这是表示亲近的“碰额礼”。
当记者和吴伟取得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在“垂死之家”工作了5天。
他说,虽然有些人踌躇满志来当志愿者,当真的看到病人因为难以忍受的病痛不停地叫喊、扭动,还是有人犹豫了。“有的志愿者根本就不想接触,只是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走了,也有进来尝试的,可还是受不了,走出门瘫坐在椅子上。”
通过QQ对话吴伟
义工食宿全部自理
打算摆地摊谋生路
快报:你的计划非常大胆,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吗?
吴伟:我上大学之前没怎么出过门,上了大学之后很想出去。出行路费都是打工挣的,卖洗衣液,在肯德基做兼职。大二的时候,我一个人完成了这些:去了一次菲律宾,蹭车经滇藏线去西藏,再从西藏乘坐班车去尼泊尔,然后徒步去拉萨,马路边、车站里都睡过。
快报:做义工能获得报酬吗?住宿、经济来源怎么解决?
吴伟:义工没有报酬、补贴,除了简单的早餐,机构不提供住宿和膳食,需要自行承担一切开销。上午约10点半有一次休息时间,可以喝奶茶吃饼干。虽然如此,做义工的人还是很多。
快报:你只带了5000元,怎么在加尔各答“扛”一个月?
吴伟:我预算5000元,3000元是打零工的积蓄,剩下的是问同学借的,现在已经花掉一大半了,往返机票是大头。
我换了好几次旅馆,想尽量住便宜的,砍价砍得很多店老板都认识我,现在每天住宿花销25元(人民币)。
加尔各答白天温度有40℃,我刚来的前5天,天天腹泻,还好带了药。
我从国内带了点手链和温州特产,晚上有空打算在加尔各答摆摆地摊。
我欠同学2000元,打算在加尔各答工艺品市场扫扫货,回国销售,用这笔钱还同学。
我带了些文具,打算直接送给这里家境不好的小朋友。
关于“垂死之家”
世界著名的特蕾莎修女在印度加尔各答设立“仁爱之家”,仁爱之家分为:Kalighat,垂死之家,为老人提供临终关怀;Prem Dan,老人之家,照顾需要长期照料的老人;Nirmala ShishuBhavan,儿童之家,照料儿童。上世纪60年代,收容所急速成长人手不足,开始招募义工。
对于志愿者的基本要求是,知晓英语,能和当地工作人员进行基本交流,交通食宿费用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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