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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在当地人祖坟边的无名小红军,等待董军长的司号员
会师前后,那些长在小城的往事
2016年10月09日 06:05:03 来源: 钱江晚报 钱江晚报特派记者 陈淡宁

  浙江在线10月9日讯(钱江晚报特派记者 陈淡宁 )在会宁地区的红色纪念馆里,讲解员们的开场白如出一辙——“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三个方面军在会宁地区实现会师……”,这也是教科书里的常识。

  80年前,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在小城会宁划下了一个军事意义上的句点。

  如今,从兰州东南方向出城,上青兰高速开往会宁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里,大都鲜有植被。

  1936年,当各支部队陆续走完了长征路,即将在中国西部汇流之时,红军的领导者们需要谋一个未来。会宁,是不能绕行之地。

  胡炯涛的日常

  与80年前的风云打交道

  80年后的今天,会宁满载了红色的记忆。城中两条主干道:一条叫做会师路、一条名为长征路。

  红军会宁会师旧址管理委员会位于会师路上。管委会办公楼隔一条马路,正对着的就是会宁红军长征会师旧址。会师楼、会师塔、会师联欢会会址、将帅碑林、红军长征胜利纪念馆、以及复原了的红军各指挥部都在这占地一万平方米的土地上。

  从红军长征胜利纪念馆馆长胡炯涛的办公室,到马路对面的会师门只需几分钟时间,会师门原名叫做西津门。

  1936年10月2日凌晨,由红一方面军直属骑兵团组成的特别支队在团长韦杰、政委夏云飞的率领下,打进了西津门,攻克会宁城,打响了红军三大主力会宁会师的第一枪。

  会宁古称“会州”,自古以来就是陇右重要的交通要道和军事要冲,素有“秦陇锁钥”之称。

  将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地点选在会宁,正是出于军事方面的考量。

  1936年8月25日,张闻天、周恩来、博古和毛泽东联名致电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团长王明,这封极具史料价值的电报,探讨了中国红军的生存与发展问题,其中明确提出“为靠近苏联反对日本截断中苏关系的企图,为保全现有根据地,红军主力必须占领甘肃西部宁夏绥远一带。”

  在胡炯涛撰写的《中国工农红军三大主力到达会宁及会宁大会师概况》一文中,他理出了清晰的会宁会师时间表,其中有这样一条:

  10月10日黄昏,红一、四方面军在县城文庙大成殿内举行了隆重的会师联欢会。

  80年前,红军庆祝会师联欢会的场地,选择了县城内最宏伟典雅的文庙大成殿。

  80年后的今天,县城文庙大成殿依然是会宁城里最端庄的建筑。2006年的修葺与今年的再度翻新,让这座古老的庙宇多了一分精神,少了一分沧桑。

  魏家祖坟旁

  长眠着无名小红军

  十月,来自高原的风吹动文庙四周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此时随便在路上问一个当地人,你会发现,那些记忆还依然鲜活。

  1936年10月9日的上午,住在县城东关的魏鸿儒像往常一样,带着不满3岁的儿子魏煜前往设在邢家台子邢家大院里的红军总司令部。魏鸿儒是当时会宁城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红军攻占会宁城后,他帮助红军战士抄写文件、撰写公告。

  大约10点左右,他们和贴标语的小红军战士们来到离县城西门不远的一条街上,忽然远处传来了敌机的轰隆隆声。

  炸弹呼啸而来。就在此时一位小红军战士飞身而出,将小魏煜扑倒在地,护在了身下。魏煜被炸断了两根手指,却保住了性命,而那位年仅14岁的小红军却就此牺牲,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56岁的魏继征面对记者时,略微有些拘谨。他就是那个被小红军救了的魏煜的长子。

  魏继征的爷爷魏鸿儒决定将这无名小红军埋葬在魏家的祖坟旁边,并立下规矩,以后每年清明,为家人祭奠祖先之时,也要给小红军的坟上添土。这条规矩,恪守至今。

  年龄的增长会让魏继征慢慢忘却故事中的细节,但永不会变的是他们对儿子念叨的那一句:“没有他,就没有我,也就没有你。”

  司号员李克玉

  一直在等军长来接他

  在红军长征胜利纪念馆里,有一支小军号。它曾经的主人名叫李克玉,但几十年来,他周围的人们都习惯的称呼他“红军李”或“李红军”。他们只知道他是四川人,所以习惯喊他“下边人”(南方人),只知道他是会宁会师时因伤病留下来的小红军,只知道这支小军号是他不离身的宝贝,却很少有人完整地知道他的故事。

  直到1986年,大墩梁烈士陵园落成时,人们才终于完整地知道了他的故事。

  1936年10月23日,会宁城南的大墩梁战役打响,七架飞机轮番轰炸,大批受伤的红军将士中,就包括了司号员李克玉。

  战斗结束后,红五军军长董振堂,在会宁的打麦场里安置伤员时,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好好养伤,我相信淳朴善良的会宁人民会善待你们,全力保护你们的。给他们当儿子当女婿都可以,伤好之后,我会亲自来接你们归队。”

  时年17岁的李克玉,一直记着军长的话。留在了会宁,给一个膝下无子的张老汉当了养子。可他没想到的是,董军长和一万多名西路军战士在1937年1月攻占甘肃省高台县城时,遭遇国民党马步芳部,激战9昼夜后壮烈牺牲。

  1986年,李克玉带着小军号来到了大墩梁烈士陵园,他见到了许多从北京来的老战友。老人们拥抱在一起。老战友们对李克玉说,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李克玉摇摇头说:“没什么要求,我比起死去的战友幸福多了。只是我们的军长说过要来接我的……”

  1988年,李克玉去世后,小军号被纪念馆收藏。

标签: 长征;红色回忆 责任编辑: 金许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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