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扬(中)和古玩街商铺租户交谈。 共享联盟武义站 朱翚 摄
张君扬为村里的在建工程摆放花饰。 共享联盟武义站 朱翚 摄
浙江在线6月24日讯(浙江在线记者 侯明明 徐贤飞 通讯员 李敏慧)见到张君扬,是在武义县履坦镇叶长埠村的古玩街二期施工现场。村民们都知道,要找他们的村支部书记张君扬,到项目施工现场准没错。
53岁的张君扬皮肤黝黑、两鬓斑白,走路风风火火。他说:“我要争分夺秒,为村里多做点事,让大家尽早富起来。”
在穿村而过的武义江畔边走边看,张君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音乐主题餐厅已经正式开门迎客;8月底,村里的夜景亮化工程将完工;古玩街二期今年也要开出来……”
在村民们的眼里,日子比以前好了,腰包也鼓了。4年来,叶长埠村在张君扬的带领下,产业从无到有,很多村民在家门口就能就业。村集体经济年收入从原来的不足10万元,提升到80万元。
古玩街带火整个村
2002年当村主任,2014年起担任村书记,张君扬一直在努力。村民们说:“他的心里,装的都是村民。”“干事情太拼了!”
穿过村委会大楼,一条串起几十栋老宅的古玩街映入眼帘。30多家店铺里,瓷器、玉器、牛腿、古宅跨梁等应有尽有;近2000平方米的展示馆里,有各种各样的红妆、老底子床、民俗物件等。古玩爱好者和打卡的游客络绎不绝。而在2017年之前,这条老街上有的房屋年久失修,几乎成了危房。
一栋正在装修的近百平方米老屋前,51岁的村民何福意正在用推车搬运水泥。上坡时,张君扬在后头搭了把手。何福意会心地一笑,加了把劲。
“这里很快就能完工,又一家古玩店要开张了。”稳好车子,何福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高兴地说。这是近两年来,他参与装修的第20家古玩店。何福意夫妻俩都是泥水工,以前要起早摸黑到外面找活干。而现在,在村里一人一天就能挣240元。“多亏了张书记,村里大变样,我这小日子也跟着好起来了。”何福意连连竖起大拇指。
除了何福意,还有六七十位村民,在家门口就解决了就业:或在村里饭店当服务员、或在古玩店当配送员、或在工地上做工……基本上每人月入四五千元。大伙儿都说:“这几年,日子火了,腰包鼓了,笑脸多了。”
为抓机遇重挑大梁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老人,一见到张君扬,就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张书记,你自己的身体要注意!”老人名叫商秀花,今年89岁。2014年夏天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年8月,受台风影响,当地下起大雨。“才几个小时,江里的水已经漫到村路上。”同行的时任村监委主任、现任村支委程大政回忆。当务之急就是转移孤寡老人和住在危房里的村民,商秀花就是其中一位。可是,无论怎么劝,老人就是不肯搬离。看着水一点点没过脚踝、小腿、膝盖,张君扬几次上门,最终成功劝服老人。当他把老人背到几百米外的安置点时,全身湿透了。事后,商秀花才知道,这位拼了命保护她安全的书记,几个月前确诊身患尿毒症,而且当天早上刚做过血透。
路过一家古玩店,老板钭文良刚送走顾客。一见到张君扬,他立马迎了过来:“嘿,张书记,我刚订出去一套8万元的雕花门窗花板。”钭文良的店有200多平方米,年租金仅5000元,年交易额约200万元。
正聊着,张君扬的手机响了。“这是女儿给我设的吃药闹铃,一天4次。”话音未落,他从左兜掏出一个粉蓝色的四方盒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药。要了杯温水,他抓起药一口吞下。定了几秒,他的思绪回到6年前。
2015年4月,张君扬病情加重,请辞村支部书记职务。2015年底,张君扬成功做了换肾手术。在家休养的日子,也是张君扬一家三口难得的团聚时光。可这平静的生活,才过了一年多就被打破了。
2017年上半年,村里换届选举,因老书记年纪大,急需一位肯干事、有能力、能带大家走上富裕路的人接棒。镇里和村民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张君扬。“你不要命了吗?村里少你一个照样转。你如果回去,我就跟你离婚。”妻子撂下狠话。张君扬也怕自己心力跟不上,无论大家如何劝说都拒绝。
“后来怎么又回来了呢?不怕身体吃不消吗?”面对记者的疑问,张君扬沉默了半晌,眼眶潮湿。
“我替他说吧!”程大政拍了拍张君扬的肩膀,说道:“我们村以前是金华至武义水路运输的首站,商业红极一时,可是后来没落了。他和大家一样,渴望村里能重新发展起来。”
2017年,武义县着手“一村一品”秀美村庄建设,评上就能获得50万元奖励。这对家底薄弱的叶长埠村来说,是一笔巨款。敏锐的张君扬嗅到了叶长埠村春天即将来临的气息。村里有几个乡贤在外做古玩生意,何不把村里空着的几十栋老宅修缮一新,邀请他们回村发展?而且,当时武义周边还没有这样的市场。
“我要回来!”这下,张君扬坐不住了,不顾妻女反对,他毅然回村挑起大梁。整治村庄环境、修建沿江生态公园,2017年12月,叶长埠村成功获评武义县秀美村庄。2019年年底,古玩街一期开张。看着村里可喜的变化,妻子也慢慢理解了张君扬:“他在前面冲,我和女儿就在后方守护他。”
村庄有了文艺范
如今的叶长埠村,越来越有文艺范,越来越生机勃勃。
古玩街火了,人流量大了,村里仅有的一家农家乐已满足不了需求。这其中的商机,引来了特色餐厅、民宿等。
婺州里音乐餐厅老板徐旭月,瞅见张君扬,老远就挥手致意。音乐餐厅一楼是咖啡馆,二楼是包厢,三楼是露天餐吧,这些场所都临江,可同时容纳260人就餐、休闲。还有游船、汉服等项目供选择体验。“生意太火爆了,临时过来吃饭压根儿没位置,得至少提前一天预订。”徐旭月开心地说。
徐旭月是金华人,在市区经营多家主题餐厅。此前,他在外地考察时,发现有一家开在村里的餐厅,一年营业额近千万元,他跃跃欲试。“当时,我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地方,就是叶长埠村。这两年叶长埠村的变化太大了,交通、风景、环境都很符合我的预期。”他立马找到村两委洽谈投资项目,双方一拍即合。
跨进餐厅大门,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水池。用的砖块,是村干部从村里废弃的老房子上拆下来提供给餐厅的。村干部干事效率快又贴心,这是入驻半年多来,徐旭月最大的感受。
勤俭持家,这是张君扬坚持了多年的理念,也影响着每一位村干部。“每一块从废弃老房子上拆下来的砖我们都合理利用,每一颗铺村道的鹅卵石都是我们从村里河道中拾取的。村干部自己能干的活,决不请工人。”
天色渐暗,张君扬还在村里转悠。“还有20多个古玩商、文旅创客想在村里开商铺,我们要抓紧开发。民宿马上要开建,还要引进中小学研学基地等配套……”张君扬一边走,一边谋划着叶长埠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