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那么多的出版物你还说少?”我知道这句话其实是多余问的。
“基本都是泡沫。”果然他这样回答。
这里太安静了,这会儿门外的雨下得不大,但还可以听得见细细的雨声,还有就是那三个读者嗦嗦地翻书声。
“我们要给我们的目标读者一个最好的环境。”徐冲说。
二楼一个明亮的角落正在装修,不久这里就会有一个咖啡厅,大概是理想中书店与读者交流,举办某种小型沙龙活动的地方。
不同的人有自己心目中不一样的“最好的书店”,但这个博库书城的目标客户显然是文化层次、阅读品位较高的人。所以这句评语如换作“全中国最清高的书城“也许更确切些。以图书的市场价值的“木桶理论”来看,专业学术图书显然就是最短的那块木板。最短的木板就这么辉煌宏大,木桶的体积可想而知了。事实也正是如此,杭州的人口大约是上海的三分之一左右(这还不算上海比杭州多得多的高校师生和流动人口和比例比杭州大得多的高学历人口)。去年一年,杭州的购书总额是2亿多元,而上海是3亿多元。这个并不十分精确的数字已经给杭州人长了一回脸了,而“最清高的书城”又落户在杭州,杭州的高文化品位还有什么疑问呢?但事情未必那么简单,如果把一座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书比作一道城市文化品位的测试题,从给出题目到完美答案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并没有人计算过在杭州购书总额里,教材教辅占了多少份额。
一座开给未来的书城?
博库书城开张于去年11月,至今一年还不到。是新华书店改制后的一个大动作。总经理周立伟与副总经理徐冲原本是新华书店的负责人,博库书城这家孤傲的店却并非孤立,它是浙江省新华书店系统的一家分店,与杭州文二路上的图书大厦、下沙图书城并属省店,博库书城叫做“天目店”。建店的主要动因还是出自一个理想主义设问:杭州几百万人口,两三万高档读者应该会有吧?
只要有两三万的相对固定读者,这家书城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活下来了。
但这两三万人在哪里?要多长时间才能使他们把这里当作一个精神的栖息地?
也许是时间未到,因为根据目前国资书店的经营来看,教材教辅类图书所支撑的半壁江山还稳固得很,越往地市县区以下的书店,这个比率越大,也就是说,越往下面的书店,越可以被称作教材教辅店。至少几年内还看不到教材教辅受冷落的前景,但徐冲坚定地说:他已经想到了没有了教材教辅这块大肥肉以后,国营书店怎么活下去的可怕问题。“现在这样不是正常状态,人口出生率在下降,义务教育的费用由政府买单的比率在增大,升学压力在减轻。市场是需要培育的,所以这个博库书城是个超前的前卫书店,是为三五年后的读者开的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