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是记者吧?你是要拍还是要写啊?要做半个版的稿子还是一个版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她是一个艾滋病人,人称阿菊,30多岁的年纪。由于患病,整个人看上去消瘦、没有力气,但是,嘴巴却一刻不肯消停。
阿菊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新闻经纪人”,她每次都会在村口,看到有一些记者模样的人过来,就会主动搭讪。她手上有很多记者需要的“典型人物”,她给来自各地的记者、调查人联络,从中获取报酬。
就在杨松第二次进入该村时,他就发现了这样一个“群落”:不论男女老少,每人介绍采访对象都要报酬50元以上。
采访的记者很多,村民们见过世面了,久而久之,“新闻经纪人”就成了当地一个比较吃香的职业。而由于女人天生会说,该职业以女人居多。怪现象二:“采访发言人” 有“新闻经纪人”,一定少不了“采访发言人”———他们是记者最喜欢的采访对象,对他们的采访是需要付费的。
杨松采访过程中,就遇到过这样一个人物。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艾滋病家庭:一家四口都染上了,母亲两年前去世,留下一个7岁的女儿和一个3岁的儿子,丈夫马深义因此受到了各地记者的关注。
杨松见到他时,他先是从口袋里摸出各式各样的记者名片,足足有十几张,“炫耀”一番。
只要有记者需要采访,马深义总会非常配合地讲述自己的遭遇,以至于说到后来,感觉像是在背书。
杨松说,一旦遇到记者采访他们,他们都会主动要求记者不要用化名。他们迫切希望,名字和情况见报,这样一来,来自各地的捐款就会直接寄到他们手中。
但涉及隐私,很多记者往往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让他们很失望。怪现象三:私自向外界募捐 为挽救、延长艾滋病患者的生命,国家、河南省、驻马店市和上蔡县政府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救助,免费为艾滋病患者提供药品,并进行治疗。
所以,杨松告诉记者,现在村庄里已经看不到几年前那种破破烂烂的景象。
可是有些人为了私利,竟然打着各种幌子,借口说村里要办什么艾滋孤儿基金会等等,私自向外界募捐。-尾声马路上的废弃针头 为了采访,杨松奔走在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村落,与艾滋病人在一起,吃他们夹的菜,喝他们酿的酒,握手、整夜促膝长谈。但他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患病村民非常好客,结束采访,会热情地挽留杨松吃饭。
“他们让坐你就坐,他们让喝你就喝!如果推推搡搡的话,你反而容易受伤。”杨松说,在该村,惟一要留意的是:走路一定要小心。路上,总能看到一些丢弃在地面上的废弃输液针头,一不小心被扎到,情况就糟糕了!
今年暑假,为再次深入采访,杨松又一次进入该村。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其他8位同学。
为保证安全,8位同学都和他签订“承诺书”:保证绝对服从杨松指挥,避免危险。
他们仍需关注和帮助
因上大学前有过三年的媒体从业经验,杨松懂得如何深入被采访者的内心世界。
但为撬开一些知情人的嘴巴,杨松不得不经常用钱和礼品。接受一次采访,当地人都会索要50元钱,或小礼品。一年多来,采访费了他2.7万元钱。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觉得,这个不幸的群体,需要外界关注和帮助;有很多人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致富,走上健康、幸福的道路。
杨松告诉记者,年初,他在当地卫生所里见到一个4岁小男孩,因母婴传播,被确认感染艾滋。小男孩长得特别瘦小:眼神呆滞,讲话声音像小猫一样,每次他发出一点声音,杨松就感到心碎。
今年的愚人节,小男孩永远地离开人世。5月,杨松再次来到该村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次失眠了。
“2004年6月第一次进入该村,到今年8月离开那块土地,内心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震撼。”杨松又一次叹息。(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本文该村人物使用的都是化名)
最后,需要补充的是,杨松洋洋21万字、500幅图片的纪实文学初稿已完成,但由于缺乏经费,出书目的没法达到。他非常期待有人能够帮助他。你愿意帮助吗?打时报热线85055000联系我们。
同时,时报在此提醒各位:关心了解艾滋病知识可有各种方式不必非要到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