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指着屋子里惟一的长条板凳,招呼站在一角的周阿五过来坐。但是周阿五仍然畏畏缩缩地站在墙角边,头半低,脸上显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我们再三招呼他,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刻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刻,他反而蹲了下去,头低着,只看着地面,不再看我们了。
我们看出来他比较紧张和拘束,就走上前去,蹲在他的面前,跟他攀谈起来。
苦读只为报亲恩
离开了周家,在前往学校采访周君的路上,记者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样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仍然在坚强地学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中午12时,记者赶到了菱湖镇大桥边的菱湖技校,当记者找到学校的校长沈继荣时,他对记者的到访还颇感意外,在听记者叙述了他们学校这么一个贫困家庭的学生的情况后,他动容了,不停地向记者道歉,“我真的一点不知情,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贫困生”。他马上叫来学生科的李老师,去把周君叫到了校长室。
当周君走进校长室时,记者甚至有几分失望,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除了由于营养不良导致身体极度瘦弱外,他跟其他学生并没有什么区别。一身学生装束,脸上神情很镇定,并没有通常孩子所有的胆怯。
在记者跟他攀谈过程中,记者发现他有着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少有的成熟,对于家庭的贫困和自身的困难,他认识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但是他始终没有怨天尤人,他坚强地对记者说:“虽然我现在家庭很苦,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有很多爷爷在关心我,好多好心人在帮助我,我会坚强地生活,我要好好读书,以后好好照顾爸爸,报答那些好心人,我也希望能够攒下钱来,去找到妈妈,给爸爸一个完整的家,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这么些年来,妈妈肯定也生活得很辛苦,我要让他们都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叔叔,请你帮助我,让我可以完成我的学业,我不怕吃苦,只是害怕失学后,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听周君父亲介绍,当初周君初中毕业时,他原本打算让周君上普通高中的,但是周君坚持要读技校,当记者询问他为何选择上技校时,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打算尽快读了技校出来后可以找个工作,缓解家庭的生活贫困,以后可以边工作边学习嘛。”
学校知情后当即免学费
浓浓人间情,温暖少年心。当天下午,菱湖技校紧急召开学务会议,研究周君的贫困问题,会议后,菱湖技校沈校长马上和本报记者取得了联系:“我们现在才知道周君家里经济这么困难。今天下午学校已决定减免周君部分学费,现在已经决定立刻免除周君学费3000元,如果他上学仍然有困难,还可以另外想其他办法,一定要让他继续完成学业。”沈校长告诉记者,学校本来对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贫困生就有减免部分学费的规定,即针对这批学生,学校先让孩子完成学业,学费可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减免,毕业后学校还会帮学生找工作。减免后仍付不出的学费,学生可在工作后逐步偿还给学校。沈校长说,周君是今年9月才入学的新生,尽管平时学校老师经常对他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但周君从未提及家里已经困难到了这个程度。现在,学校已通知周君,将减免他的部分学费并在他毕业后帮助他安排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