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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前,他以一个神枪手的身份,去了美国,最终成为美国特警。
17年后,他毅然辞去了警察的职业,来到杭州。
昨天,当他接受浙江公安高等专科学校的聘任,成为“反恐防暴”系30名千里挑一的特警们的警务教官时,他的身份再次发生转变:他是全中国首个外籍警务教官,“海归派”中唯一以警察为职业的高级人才。
石子坚——美国警察部门培育的刑侦硕士,将在今后的一年里,向中国未来的警察传授“警察指挥与战术专业”,这既是我国顺应国际反恐斗争形势的需要与警务改革,将教学与国际接轨的“合拍”,又是石子坚回国效命的“第二个梦想”。
石子坚表示:他会在这个自下而上的小平台上,做出他所能做的一切。“我毫无保留,好比把自己直接安装在我最爱的这个系统里。”
他强调实战的方法来训练他的学生。“我的学生不是李连杰。”但是,他们遇到每一种情况,都有一套极其细致、科学的规范办法,而学生则是将规范“吃下肚子,烂透,融入血液,成为习惯。”
在现场,他拔枪、踢腿,向记者演示了自己尚未成文、又无任何教材可参考的“石”氏教学法。
不要靠近“死亡漏斗”
走到门前,停下敲门:“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无论是电视剧里面,还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场景太多太多。当然,如果遇上一起持枪案,警察防范意识会好一些,比方侧到一边,或者持枪对着门。
石子坚站在门前却说,门是死亡漏斗。在美国,只要你准备敲开被检查对象的门,哪怕里面是夫妻吵架,你也得是一个标准的规范姿势:人侧在门边墙后面,右手把在腰间枪上,伸出左手敲门。他说,只要你不站好,你就是门里面凶手的靶子,即使里面夫妻吵架,扔出一把菜刀来,你也就完了。
石子坚示范这个例子,是在说,现场处置的警察,面对种种可能的情况,都得要有规范的动作,决不能随心所欲。这正是目前我们警察训练所缺乏的。
站好了射击,NO!
知道什么才是警察真正应掌握的射击吗?石子坚接着举例子,“那是电闪雷鸣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往往是扭曲的:他也许刚以10米/秒的速度,疾跑了100米;他可能刚从窗口探出一个头;或者他在搏斗中右手受伤,只能用不习惯的左手持枪;甚至他刚挨了一枪,要忍着巨痛来瞄准目标。”在警察的一生中,什么情况都能遇到,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的学员中,不缺冠军。”石子坚说,但是我不需要。石子坚观摩了很多射击能手。他们站在50米外,站好姿势、举枪、屏气、再瞄靶。的确,他能将50米外的乒乓球成功射落。但作为一名警察,他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他必须在歹徒拔出手枪之前,就将其干掉。就快了0.1秒,甚至更短。
模拟街区、超市甚至银行
“我要把训练搬出课堂。”他说,学员上午进入的“课堂”是有着商铺、住宅和十字路口的街区,几分钟前,一名持刀抢劫的歹徒正沿街往北面逃窜。学员将在那里学会怎样追捕逃犯的本领;下午,学员面对的也许就是响着重金属音乐、闪着霓虹灯,人头攒动的酒吧,他们要靠视觉、听觉,甚至嗅觉找出那个藏有毒品的犯罪嫌疑人;到了子夜,学员会被带到一家自动取款机门口,这里有对情侣被人抢了1000元,怎么办?一切都在现场教你。
现在我们有实战演习。不过,那是一年或者几年才搞一次,只抽取部分警察参加。有些民警一生也就碰到一回。但石子坚有把握,他的学生在毕业后,能迅速上手,成为各个派出所的抢手货。
从0到100;再从100到0
石子坚说,警察与部队的一个显著区别是遇到的目标不明确。警察面对的境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因此他需要强化学员心理素质,让他们拥有一颗“坚硬”的心,以面对突发事件。
他讲了一个真实案例:某地发生一起劫持人质案。警方的一名狙击手,面对挟持人质的歹徒,开了第一枪,过了10秒钟,第二次枪声才响起。可歹徒已经在这10秒里,对着人质的心脏连刺数十刀,行动失败。
“他紧张坏了。是典型的肌肉僵化。”可是这次失败带来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
石子坚把警察遇到的各种险情,划分成100个等级。比如吵架:5;斗殴:20;拿刀:80;持枪:100。在他的“警察指挥与战术专业”课中,他会让你跌宕起伏:
假设在巡逻中,民警发现一名小偷,手拿着匕首拒捕,此时他面临的险情等级是80;他飞起一脚,踢掉小偷手中的匕首,险情指数立刻下降到20;可这时,又花坛中又跳出一名同伙,用枪指着他。险情指数又窜到了100。看来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只怕犯人没抓住,自己反闹出了心脏病。
朝警察丢纸团,判刑一年
警察权威不容挑战,这是石子坚几次说过的话。几个月前,记者就曾采访过他,对于“袭警”的理解,他说不能把袭警与打伤、刺伤警察拿来说,那已不是袭警的事了,那已经是犯罪了。
石子坚记得,一次在美国执勤时,给一名乱停车的市民开了张罚单。那市民不高兴了,把罚单揉成一团,扔在了石子坚的脸上。这时,石子坚一个健步上前,将其用手铐铐住。呼叫队员过来后,取得证据。最后,该市民以袭警罪被判刑一年。
最近,最高检和公安部联合下发通知,要求严惩袭警事件,维护警察合法权益。这说明,我国也已开始重视警察合法权益的保护。石子坚说,作为一名合格警察,他应该十分明确处置各种事件所要把握的度,并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决定。警察执法得当,市民就能信服,威信自然就高,这也是减少袭警事件发生的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