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无性别无肛门,腹部还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十一月三日,苍南金乡一名孕妇产下一畸形儿,巨额治疗费用却让全家人难以负担----“孩子一生下来,从下半身看根本不知道是男还是女;没有肛门,肚子上还有个洞,吃了东西都从这个洞漏出来。”孩子的阿姨李女士掀开孩子身上的衣物,心疼地摸着熟睡的孩子,眼泪不住地掉下来。“6天了,不敢喂一点东西,哪怕喂点水。你看,越长越小了……”
11月3日,苍南金乡孕妇小微(化名)剖腹产下一名严重畸形的婴儿:天生无性别无肛门,腹部还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部分肠子外露到洞口,引起发炎……要活下去必须接受数次未知结果的手术。孩子的出生,给小微一家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定期产检未查出严重畸形
23岁的小微今年2月怀孕,这是她的第一胎,一家人十分高兴。从5月开始,小微定期到苍南钱库一家医院进行产检,并在5月7日接受了第一次B超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胎儿一切正常。随后在8月25日和10月23日先后两次做B超检查,结果都为“胎儿内脏未见异常”等情况报告。
11月2日,小微肚子痛得厉害,重新到该医院进行检查。但医生仍表示一切正常,让她回家安胎。腹痛难耐的小微连夜转进当地一家妇产科医院照了B超。检查结果却如晴天霹雳,让一家人呆了。“医生说胎儿的腹壁缺损,肾部积水,可能是畸形,建议引产。”李女士说,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前后不过10天,一切正常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畸形儿呢?
不幸的是,小微当时身体很差,不能做引产手术。最终,11月3日下午,小微剖腹产下了一个2公斤重的畸形儿。
婴儿生命一天天衰竭
眼下孩子在妇产科医院二楼由家里人轮流看管,妈妈小微则住在医院三楼。“根本提不得,更见不得,一看到就要哭晕过去,她自己身体又差……”小微的妈妈陈女士拭着眼角的泪水说。
记者看到,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在熟睡中,腹部的洞口和下半身都用药膏覆住。“刚出生时肚上的洞口还有层膜,里面都看得见。”妇产科医院的游医生说。第二天膜破了,肚子里面的肠子就慢慢往外挂出来,随后还发炎、发青。
“别看个子小,前两天哭得可响了。现在饿得都没有力气了。”李女士说,从11月3日出生后,他们没敢给孩子吃一点东西,连水都不敢喂一口。孩子饿得不行,就拼命哭,有时候嘴巴还会不自觉地一吮一吮,让人看了实在不忍。几天饿下来,孩子的身体明显缩起来,皮肤松弛,有些部位微微发黑,耳朵上缘的肉甚至有些萎缩。这个孩子的生命在一天一天衰竭。
巨额医疗费用难以负担
“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四五次分期手术,得起码一年的时间。费用最少也得五六万。”温医附一院新生儿科主任钱燕所说的“最乐观的估计”是指,孩子只是低位锁肛,且不伴有泌尿生殖系统、骨骼、心脏等器官的畸形,而且体内男女性别特征明显,不是两性畸形等。但目前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钱燕称,如果要开肛门,必须先检查清楚孩子是否伴有内脏移位、消化道等器官闭塞等其他畸形。在温医附一院以往碰到的锁肛患儿中,很多往往伴有这些情况,这样手术难度就会大很多。比如锁肛伴有食道闭塞的话,需要开胸通食道。另外,如果孩子体内特征是女孩子,还比较简单,可以在长大一些后直接开阴道。如果是两性畸形的话,通过手术能拥有生殖器,但不会有实际功用。
“具体手术方案必须先检查过孩子的情况才能决定。”钱燕建议,家长应该尽快把孩子送到温州市区来检查。但对于夫妻俩都没有固定收入的小微一家来说,五六万元的救治费用让他们难以负担。
医生律师各有说法
面对在泪水和痛苦中度日的小微一家人,我们不禁要问,这样的悲剧本来是不是可以避免?
市二医妇产科主任医师董若琳认为,做产前B超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预防生出畸形的宝宝。像这样肛门闭塞、会阴部连在一起的孩子,由于部位比较特殊,是很难检查出来的。但明显的腹部缺损、肾积水是可以用B超检查出来的。胎儿都已八个月大了,一家医院检查不出来,而另外一家妇产科医院能看出来,说明前一家医院个别工作人员可能在经验上有欠缺。
浙江嘉瑞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冯哲众说,判断医院是否要承担责任,首先要当事人向当地的卫生行政部门提出申请,由卫生行政部门委托有关部门进行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认为是B超图像已显示胎儿宫内发育异常,而未予以报告诊断,或者是本应检查出来的,由于医院工作人员检查不够仔细,没有检查出来,医院要承担相应责任;如果受胎儿宫内发育位置及目前医疗仪器的局限而难以诊断、发现,医院可免责。
冯律师同时指出,每一个新生儿都有生命健康权,作为监护人知道孩子有缺陷后,不应该予以放弃。对医疗事故纠纷深有研究的浙江平宇律师事务所律师夏海玲也认为,父母知道孩子有缺陷后,明知可以救治却丢弃不管,将被追究遗弃罪。
记者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为小微产检的苍南钱库某医院的负责人。该负责人表示,他不是专家,很难说B超能不能检查到胎儿是否畸形,家长应该先带婴儿到权威部门做医疗事故的鉴定,如果权威部门鉴定的结果认定当时医院在给小微做B超时,应该检查出来而未检查出来的,医院愿承担相应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