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只要他去浙赣线上走一趟,保证列车上的贼骨头全都销声匿迹。
在杭州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的案件记录上,记者细细数了一下,近3年来,他每年从列车上抓的贼不下70个。单是今年国庆节短短7天,他就抓了6个贼。
他叫陈建林。最近,刚荣获全国铁路公安机关优秀人民警察称号。
贼一听他名头就服了
老头刚一摸脸,陈建林就盯上他了。
8张百元大钞,家政工李梅小心地藏在裤子暗袋里。婆婆来电话说,儿子高烧不退,住进了安徽老家的医院。还好公司老板娘通人情,马上就准假了。
前天傍晚,杭州火车站候车检票口,杭州开往太原的1582次列车正开始检票。
忽然一个矮胖老头,倏地就挤到了李梅跟前。老头肩上一前一后地搭了两个大包,很自然地摸了一把脸。
“钱,我的钱没了!”刚一进站,李梅就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口子。半分钟后,只见一个拎着编织袋的青年人走上前,一捏胖老头的下颌,仿佛变戏法般,从对方口中拿出两片薄薄的刀片。李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反过手来用刀片割开了自己的裤袋。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老头一脸不可思议。55岁的他是个“吃技术饭”的,很少失手。
“你进来的时候,先用手搭了搭一个男旅客的手机套。发现里头是空的,转了一圈,才瞄上她的。”胡某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进了派出所,这个老贼还是不死心,一个劲地打听抓他的人是谁。“什么,他就是陈建林!我活该!”胡某心服口服,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去年10月的一个晚上,在金华票房里,躺在地上睡觉的一个民工被贼用刀片割走了口袋的400元钱。当陈建林抓住贼后,失主“扑通”就给他跪下了。
“也许在扒手看来只捞了这么点钱,但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救命钱。”陈建林说。
贼都快把他当同行了
一年365天,陈建林有270多天“出差”在外。而且只能捡那些闹杂的车子,经常连座位都没有,越拥挤的车厢,窃贼越容易下手。往往在车厢连接处,他铺张报纸就坐下了。陈建林说,单是吸别人的“二手烟”,都可以把人熏死。
一年到头,陈建林很少买新衣服。因为特殊的职业性,他的衣着永远是最不起眼的,有时是打工仔,有时是农民,有时像做小生意的,很多时候,因为眼睛老是瞄来瞄去,贼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一次有个河南小偷跟他在宁波火车站广场上照面时,热情地递了支烟,凑到陈建林耳边,神秘兮兮地提示道:“你新来的吧?这边是属于公安交通分局的,那边是属于铁路的,你自己留心点。”
几天后,两人在检票口再次照面。罗某从一小伙的口袋里掏了一叠钱出来:9张10元面额的和1张5元的。正当他一脸得意地准备开溜时,陈建林一把拉住了他,并从口袋中掏出了手铐。“你怎么会来抓我的?”罗某彻底傻眼了,“我,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江西佬呢……”
贼抓得多了,老面孔也越来越多。也有不少贼变着法子想贿赂陈建林,或者是拍拍马屁,但他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孤胆英雄也需要帮忙
在铁路线上擒贼,陈建林往往需要扮演“孤胆英雄”的角色。如果遇到了特别凶悍的恶贼,反扒高手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今年7月20日,在金华开往烟台的282次列车门口,一个东北壮汉从前面的旅客背包里掏走手机后,拼命地挤上了车。失主是一个19岁的男学生,个子有一米八左右。陈建林上前拍了拍男学生的肩膀,“你别着急,我帮你把手机要回来。”
他快步跟了上去,在车厢门口,陈建林想把窃贼推到吸烟处。“你抓我干什么?”谁知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就想往车厢里面挤。
几个来回后,贼被他揿在座位上,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叫骂不迭。手铐就在口袋里,但陈建林却腾不出手。周围的旅客围在一边看热闹,却没有一人肯上前帮忙。“你快过来,帮我一下!”满头大汗的陈建林叫失主来帮忙,可对方却无动于衷。整整僵持了3分钟,直到乘警赶到,才合力将窃贼完全制服。
“最心寒的时候,莫过于没有人肯伸手相助。”最危险的一次发生在沪宁线上,一个四川籍的窃贼情急之下,张嘴就咬,还好被陈建林躲过了。
陈建林说,自己并不想当孤胆英雄,也许火车上坐的都是出门人,大家都想少惹事保自身,所以敢站出来的热心人终究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