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潇潇,昨天,在温州一处建筑工地上做灰浆粉刷的泥水匠秦民满脸灰浆,走出工地的时候,他用满是黑污的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拉开了身上夹克纽扣,身上冒出了一股浓浓的汗臭味。他皱着眉轻轻地叹了口气:“今晚怎么说也要洗个澡!”
他所说的洗个澡,不过就是天黑后在厕所或房间里,提一桶热水,将就着擦洗一把。两元洗一次的“澡堂子”,在民工们眼里,就是奢侈的沐浴天堂。
昨天,我们走访了温州许多建筑工地,这里干活的民工们都说,希望能多几家低价浴室,让他们能够痛快地洗个热水澡。
一个星期擦一次身
昨天,我来到温州市区双屿的一建筑工地,民工秦民穿着的衬衫已分不清原有的颜色,脖子、脸上都是灰浆。谈起洗澡,他一脸苦笑:“最近天气冷,我都一个多星期没有洗了,这不,身上有股味儿!”在每月只能领生活费的他看来,一个月能去那些小浴室洗三四次热水澡,就已是很享受的事情。
“在哪儿洗澡?当然是工地宿舍里。我一个星期擦一次身。”来自贵州的幸奠华用手拍了拍沾满泥浆的衣角苦笑着说。
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接过话茬说,因为这样洗澡实在太冷,他们也曾到附近寻找公共浴室,但见到的都是一些豪华的洗浴城、桑拿中心,那样的高级场所是他们不敢奢望的。最后,他们一群人找到一个小旅馆,说服老板娘让他们一星期去房间洗一次澡,但最便宜洗一次也要10元钱。“太贵了,我们怎么舍得?”
在温州下寅镇,刚刚从一个浴室里出来的民工小何,在门口的镜子前惬意地梳起湿漉漉的头发。小何是贵州人,在下寅镇一家工厂上班。“厂里没有浴室,每个星期都来这里洗一次。”这个浴室是民房改建的,只有20多平方米,用三合板隔成了6个小间,小间里只有一个淋浴喷头和一个木制衣架。浴室老板说,民工们一般都是洗好了就走,那么小的空间,呆久了也不舒服。
公厕里洗澡也很难啊
在一个建筑工地,我进去的时候,几个工人正蹲在一起吃饭。来自四川的小陈咽了口饭说:“我们要洗澡,就到开水房打两桶热水,到厕所里擦个身,不错了。”
来温州5年的李立云一直在建筑工地打零工,他们在工地上干的都是体力活,出汗多,他说夏天洗澡还好办,“冬天就不行了,要洗热水就得到处想办法了。刚开始工地旁边有个公厕,他们就跑到公厕里洗。可半个月前,厕所有大妈看守,要交钱才能进去了。我们交1角钱没关系,可洗澡的时候,进进出出上厕所的人却让我们很尴尬。现在,只有等出太阳的时候,烧桶热水在宿舍外面洗。”
民工们说,我们大部分干的是重体力活儿,即使是冬天,一天累下来身上也要被汗湿好几次,如果有条件,我们希望能天天洗个澡。我们好想工地旁边能多几家低价浴室,我们也不讲啥条件,能痛快地洗个热水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