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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写生椅上,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平放着肩头,眼睛凝视着前方,手臂随意地搭在身前……”这是在画上经常见到的写生模特的姿态。
在杭州,有这样一个群体,他(她)们经常出入各大艺术院校的美术教室和社会上的画室,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他们不是学生,到美术教室不是为了深造美术,走进艺术殿堂也不是为艺术“献身”,他们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学生们提供临摹的素材,并借此维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职业称呼:写生模特。
他们生存状况怎样?近日,本报记者走近这群活跃在杭州美术界的写生模特,展示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场体验
坐上写生椅 百般不自然
坐在写生台上,面对一双双注视的眼睛,你得心平气和,不为所动。前天下午,我有幸走进画室,真真切切当了一回写生模特,感受到了做模特的辛苦。
当天下午2点,玉皇山脚下的伯牙画室,画室封闭着,静悄悄的。
半小时之前,我就开始酝酿着情绪。随着指导老师的“一声令下”,写生课正式开始。11名学生各备画具,围坐半圈。在经过指点后,我按照事先安排的造型,坐上写生台的扶椅。在我摆弄姿势的间隙,11名男女学生已经准备临摹。
尽管事先调整着情绪,可当我真正面对一双双关注的眼睛,说实话真感到有一丝不安,紧张和尴尬。“不就是坐着不动,接受挑战吧!”心里思忖着,给自己鼓励、打气。
“放松一点,不要绷得这么紧,自然一点就不会很累。”指导老师在一旁指点。
稳坐几分钟之后,不知何故,我竟然萌生出一股想笑的冲动,“卟哧”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笑改变了造型,打破了画室的寂静。经过重新调整,我恢复了原有的造型。我注意到,在上课的过程中,为了能画出最好的效果,学生有时会靠近我认真观察。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为模特的我思维开始“活跃”起来,想想现在有个MP3来听听音乐该多好啊!约莫半个钟头过去了,我浑身“痒”起来,老想动一动,活动一下筋骨,寂寞和不自然频频袭来。是啊,坐在写生椅上也有他的辛苦和汗水。
模特众生相
庄稼汉当上写生模特
“我是看着许多老乡干上模特,我也就加入了这一行。我干模特已经有10多天的时间了。”前日中午,在杭州滨江区的联庄花园门口,正在街头揽活的老张说起自己当写生模特的经历,脸上略带几分羞涩。
其实,老张年龄一点也不大,才31岁,但看他的外形却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是一位7岁男孩的父亲。他来自安徽农村,在家里干农活,一年也没赚到什么钱。今年2月4日(正月初七)就出门来到杭州,他四处奔波,但没单位要他。“没有文化,也没什么手艺,唉……”
“老乡们说当模特可以赚到钱,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可以了。”在老乡的介绍下,老张干上了模特这一行。一个不折不扣的庄稼汉,想不到有一天会与艺术沾上边,老张说,起初“总觉得放不下面子”,但后来想想,觉得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且报酬及时兑现,最终还是豁出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比田里干活还累。”老张说,第一次坐上写生椅,为了保持同一个姿势,浑身绷得紧紧的,老是想动一动,“但还是忍住了,如果人家下次不叫你,那就没钱挣了。”
今年46岁的老沈,与老张都是安徽五河县人。他干上模特这一行当,有着相似的出发点。年长十多岁,人生的感悟也就不同了:“我坐在上面,下面的学生画我的时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人家却可以花很多钱为自己的孩子学画画,而我得为孩子的学费坐在上面让人画。”
“在老家弄不到几个钱,所以才当上了模特。”老沈唉声叹气地说,他的生活压力很大,80岁的母亲因病卧床10年,大儿子上高一,小女儿上初三,光两个孩子的学费就够他累的。
老沈说,因为一年一度的中国美术学院招考,近段时间活比较多,一天里上午、下午、晚上连续3场,工作近10个小时,收入60元。但考试一过,不得不走上街头,看能不能被人请去。再过一段时间农忙开始,他就得回到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