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七天长假，“到乡村去”成了不少记者行程安排的重点。

　　他们有的回老家，看到老家换了新颜；有的出游，却意外听到乡镇里奏响的《天鹅湖》；有的回访当初的采访对象，聊起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规划……

　　一切如此新鲜，犹如春夏之交田塍里清新的泥土气味。

　　茅草屋产出“绿色GDP”

　　前段时间，写了关于长兴农家乐的一篇稿子。见报后的几个星期里，我也陆陆续续接到过一些读者的电话，几乎都是想去体验体验那边农家乐，而主要的去向，是水口乡农妇吴建粉办的“绿野仙踪”——在崭新的茅草屋里休闲一把。

　　听水口乡农家乐协会的会长说，吴建粉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每天来茅草屋的客人络绎不绝，本来就人多，后来晚报一报道，生意就更好了：“据说还要预约，和住高档宾馆、去城里最热闹的饭店吃饭的程序差不多了。”

　　见到吴建粉，她正忙，一家人都在忙。她的老公，她的两个原本在城里打工，最终却被家里的生意吸引回来的女儿，还有女婿，都在为五一这段时间纷至沓来的游客忙碌着。

　　的确，“仙境”里正坐着好几群客人，据说还有一些到水口附近去走走，看看田园风光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吴建粉说她的重点就要在扩大规模上了，设计上的原则是继续将自己原始审美观发挥极致，保持最原始自然的风貌，至于具体的设计规划，她让我几个月后自己去看。

　　不过，这个乡村女人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原则了：环保。她也到其他一些地方的农家乐去看过，有个场景让她记忆犹新：“屋子里用过的水直接就排到村子的溪沟中了，我看着吓了一跳，也许现在还无所谓，也许过一段日子，那条清清的溪沟就完了，到时候他们的生意也危险了。”

　　正是因为那个场景的触动，吴建粉和我说，新的茅屋里也许什么都是原始的，但无论如何不能少了卫生设备，我们的垃圾污水也不能直接这么放掉，最好都收集处理掉。”

　　她自己在这么做，也在不断和周围一起做农家乐的村民们说这个事情。对于吴建粉来说，也许她并不知道“绿色GDP”这个词语，但其实她却已经在这么很自然地做了。

　　田野边奏响《天鹅湖》

　　5月2日晚上六点不到，吴永明已经出发了。这位湖州长兴县雉城镇白溪村的村民此时白衬衫笔挺，骑上摩托车直奔就在村边的长兴大剧院。他很兴奋地和我说：“今天上演的是世界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由俄国国立芭蕾舞团演出。”

　　找到座位落座后，吴永明安心了：“我儿子说了，这是高雅艺术，叫我换件像样的衣服，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再来，不然就丢脸了。这不，我干完了地里的活，还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件新衣服才来的。”我这才仔细看了看老吴，尽管满头大汗，他还是把衬衫扣得严严实实的。

　　长兴的一位朋友告诉我说，邀请俄国国立芭蕾舞团这样高水准的艺术团体到县一级来演出，在全国也是第一次。每次遇到类似的演出，都会向周边的乡村发送不少免费的公益票，让农民们也能接触接触高雅艺术。

　　吴永明就是这些公益票的收益者，和他同来的还有不少村子里一道干农活的乡亲：“我在外读书的儿子告诉我《天鹅湖》这个舞剧是非常有名的，芭蕾舞还是用脚尖跳的，我就想来见识一下这个用脚尖跳的舞是怎么样的。”他憨厚地笑着说道。

　　7点30分，表演正式开始了。老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你记得把手机关了。”然后他便开始一脸严肃地看演出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吴永明对我笑笑说：“其实吧我真是看不太懂，就觉得这舞台灯光还挺好看，音乐挺好听，可他们跳的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不过这些姑娘小伙子们真是挺不容易的。你想啊，我们平常人踮个脚走路都挺难的，他们还踮着脚跳舞，一跳两三个钟头，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啊！”

　　表演结束了，虽然不是看得很懂的老吴也站起身为演员们的精湛表演长时间地鼓掌。他很认真地说：“这是礼貌！”

　　这个大剧院距离吴永明的村子并不远，出来之后，他一边推着摩托一边和我说，既然只有这么点路，以后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