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欣:大运河“申遗”要摸清家底
【主持人】大运河保护和“申遗”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这些困难,您觉得应该如何解决呢?
【齐欣】现在我们如果谈到这个困难的话,我认为有这么几项可能是它现在的困难:第一,现在我们对大运河的“家底儿”确实是不清楚。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说现在给18个市长写信,到底大运河两岸涉及多少个城市?原来是17个,现在变成18个,又在提是22个,是多少?没有一个定论。从“申遗”角度来讲,京杭大运河是不是在北京和杭州?或者说我们是不是拿北京和杭州这一段去提出“申遗”?现在都不清楚。所以目前要做的这个事,很重要的,还是“申遗”自身的内容,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说,我们的“家底儿”不清。
第二个很重要的,很多人以前都忽略了,但是我们专家组这次下去和大家一接触,发现大运河“申遗”要解决三方面的问题,这三个方面的问题又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在大运河“申遗”过程中你要解决民生、申遗和发展三方面的内容,大运河两岸的政府第一要解决的,并不是把它造多美,而是两岸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到杭州去,我到两岸保存的民居那里,进入老百姓的家里,老太太叼着烟,但是一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过来干嘛?你为什么不把这地儿拆了?”但是专家恰恰认为不能拆,但是对当地政府又成为一个难题,到底要解决什么?要解决老百姓的问题?还是解决“申遗”标志的问题?所以现在民生和“申遗”本身之间要有一个度,“申遗”以后又产生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往下怎么发展?“申遗”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动了?往后“申遗”怎么按照遗产的要求,又怎么发展?这三项问题目前还没有完全解决好。
所以,现在我认为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一个是“申遗”本身家底儿不清。一个是,因为大运河是活着的,它不能解决民生、“申遗”和发展的关系。
【主持人】就您了解大运河“申遗”有哪些具体目标要实现吗?
【齐欣】目标非常多。但我认为现在下面几个是最重要的目标:第一,刚才我讲了要摸家底,摸家底要干一件什么事呢?第一,得让它列入“申遗”的预备名单,像京杭大运河还不在“申遗”的预备名单里,所以现在我们争取在今年之内,或者更短的时间,如果下个月更好,让国家把它列入“申遗”的预备名单里。
第二,大运河“申遗”是政府的行为,不是国家文物局,就是文化部,或者其他国务院部门来申请,但是在这个申请之前,大运河可能会开始“热”起来,在大运河“开发热”到来之前,应该有一套基本性的保护规范和思路出来。
这两个目标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呢?专家在杭州开始研讨的时候,肯定会具体研讨这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怎么才能列入遗产名单,怎么做?怎么去呼吁。第二,把哪些东西列入到规范里来?什么是规范?比如说,能不能鼓励地方建立自己和出台自己的大运河保护的地方性法规,这个地方性法规里又包含哪些内容,这是目前我们每天都在想和研究的问题。
【主持人】大运河保护是一项长期的工作,“申遗”也非一日之功,您在参与大运河工作中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呢?
【齐欣】其实我一直没什么感触,直到4月21日,我看电视,在大会堂有一个奖,叫“地球奖”正在颁发,这个奖是环保部门发的,奖给各地保护环境的。我一直在想,在大运河的“申遗”上,我们缺一个奖,缺叫做“大运河参与奖” 。我看到这个奖的时候就想,如果有这个奖,第一就应该颁给那三位老人,二十年来见谁跟谁说。前几天中央二台播了一个电视节目《被遗忘的遗产》,节目是怎么产生的呢?细节是节目的编导在一次会议上看见了罗老,她被感动了,说我做一个节目来做牵头人。所以在这个里面,大运河之所以没成功,就是现在大家缺一股劲儿,缺一股像专家这样持之以恒的劲儿。现在大家认识到这种劲儿,我们又担心这股劲儿一下又没了,怎么能让这股劲儿保留下去?怎么向老人学习这种精神,这也是我们目前很大的一项任务。
【主持人】您觉得大运河“申遗”真的有希望吗?
【齐欣】我认为有希望,80%的希望。80%的希望是越做越觉得现在干的这件事得到了各方的反应,一点就着,这件事有群众基础,也有各地的社会性基础,这一点上是没有问题的。剩下那20%,难在哪儿呢?难在大运河“申遗”主要是一个牵头太多的工作,这是老问题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拖到今天还没有解决。我们那时候去想大运河“申遗”需要多长时间的时候,没有办法给它设定一个时间表。但是专家说,只要咱们往上报,因为罗工当年填写过长城的“申遗”工作。他的信心比我还足,我给你举一个很重要的例子,我说,罗工,咱们几年能“申遗”成功?有没有希望?他绕了一下,然后说,我不在了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