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征胜利70年了。
1934年10月的赣南,一支濒临绝境的队伍从于都河边出发,迈开双脚,历经艰险,在重兵追堵中一走两万五千里,走到陕北,走向民族救亡前线,走出中国革命新局面。
无论当时还是今天,这个历程都被许多人当作一个“谜”。
是什么让这支队伍一次次从近乎毁灭的打击中转危为安?是什么照耀两万五千里的漫漫征程,将一段千难万险的艰辛路途,化为地球上最绚烂的红飘带?
为着这个谜,70年来探询者不绝。20世纪30年代,无数青年学生、知识分子奔向黄土高坡,宝塔山下聚集起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1936年,年轻的美国记者斯诺怀揣80多个问号走进陕北,让世界知道了《红星照耀中国》;48年后,他的同行索尔兹伯里重走长征路,再次寻访那个“前所未闻的故事”;21世纪的今天,一批批中国青年沿着红色之旅叩问往昔风雨。
长征是什么?它究竟蕴藏着什么样的伟力与真谛?作为后人,我们又该如何与70年前的那次伟大征程对话?
(二)长征,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事业从挫折走向胜利的伟大转折点,是二十世纪中国共产党人创造的壮丽史诗。
长征的起步,并非高歌猛进而是被迫突围。它是在抗日救亡成为全民族最紧迫的任务、中国面临民族危亡的情况下发生的;它是在国民党当局对苏区进行大规模“围剿”,党内出现严重“左”倾教条主义错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红军面临生死存亡严重危机的情况下发生的。
当时的舆论认为,“国共胜负已成定局,红军已是死路一条”。国民党也认定红军“流徙千里,四面受制,下山猛虎,不难就擒”。长征就是这样一个“把活路堵死、向死路求生”的生死抉择,而红军就是在去向渺茫的“绝路”上获得了新生。
这是民族精神史上的不朽丰碑,是坚强意志、革命勇气的传奇。悬殊的敌我力量、恶劣的自然环境、严峻的党内斗争,历史将三重考验一古脑抛给这支年轻的队伍。天上每日几十架敌机侦察轰炸,地上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峡谷激流,雪山沼泽,鸟飞不下,兽铤亡群;教条主义桎梏,分裂主义挑衅。两万五千里,步步是险境、处处关生死,红军在难以想象的艰险中克关夺隘,绝处求生。
这是世界战争史上的伟大壮举,是以弱胜强、挑战极限的奇迹。《红星照耀中国》一书中,作者罗列了一些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数字:中央红军在367天的长征中,进行了300余次战斗,平均每天就有一次遭遇战。两万五千里路程上,只休息了44天,日均行军74里……各路红军跋山涉水、爬冰卧雪、草根果腹、皮带充饥,血战湘江、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转战乌蒙山、强渡嘉陵江、激战独树镇……十多万红军指战员血洒征途,前赴后继,汇成一股势不可当的铁流。
目睹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苦卓绝和惊天逆转,甚至连敌人都不得不感佩。1936年10月,红军长征三大主力会师陕北,蒋介石喟然长叹:“六载含辛,未竟全功。”
毛泽东同志豪迈地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历史上曾有过我们这样的长征吗?没有,从来没有。
(三)长征是历史纪录上的第一次,长征的胜利并非偶然。
回望长征,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长征不仅是一次人类精神和意志的伟大远征,也是一段中国共产党领导优秀儿女寻求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它与我们愈挫愈奋的民族精神一脉相承,与中华民族追求独立自主的世纪梦想紧相伴随。
当数万红军踏上征途,近代中国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历史关口。中华民族既有亡国灭种的深忧,更有山河破碎的巨痛。此前,多少仁人志士苦苦探寻救国之路,龚自珍泣血呼号,谭嗣同慷慨喋血,孙中山不懈求索,终究壮志难酬。面对民族独立和强国富民两大历史任务,需要一种力量带领中国人民,担负救亡图存的使命,开启民族振兴的纪元。
对民族命运和国家前途的深切忧患和责任担当,使中国共产党人激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长征路上挺起了民族的脊梁。将一次危机四伏的被动撤退,变为一个开创革命新局面的起点;将一场由“左”倾错误导致的战略转移,变成一次向抗日前线的英勇进军;将一段险象环生的艰难跋涉,变成一曲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