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中找到坚持的信念
在丽水打工的6年多时间里,毛爱琴还相继写了《梦兰》、《下岗农民》、《一生100天》等几部民工题材的作品。她写下的数十万字,从来没有发表过。
我写这些小说,从来也没想过要去发表,一是投稿需要花钱,最起码也要一笔邮寄费吧,这笔钱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二是我知道我自己的东西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写得不好,没达到发表的水平。
我一直坚持写作,是为了工友对我的信任,为了自己的承诺。况且,这么多年来,写作也早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是我渲泄情感的一个渠道。就像有人累了想听听音乐喝喝茶一样,我能在写作中放松,找到自己想坚持的那份信念。
就因为这份信念,毛爱琴去年年底开始着手写《民工档案》。至今,书稿已经写了两个人物:杏和旺财,这两个人身上有许多她和丈夫的影子。写完这两个人物,毛爱琴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这个特殊的群体心里有太多的苦和无奈,她一直想找到一个可以关爱自己和他人内心的方式,但她仍毫无方向。
她写小说丈夫就看“哑剧”
说起自己写小说的经历,毛爱琴提到了一个人,她的父亲。
我爸爸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读小说。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爸爸每次拿回一本书来,我们几个姐弟都要抢着看。通常谁都抢不过谁,于是我们姐弟几个就在爸爸的主持下,伏在堂屋的桌子上,四个脑袋挤在一起看。
但是,毛爱琴写作20年来,从来没把自己写的书稿拿给父亲看过,“其实他是知道我在写小说的,但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有时候他会怪我,赚得来钱的事情不做,赚不来钱的事情却要天天做。”虽然父亲从来没有说过类似支持她鼓励她的话,但每次她回家写小说,父亲都会给她把台灯扭亮一点,晚上给她披好外套,叮嘱她注意眼睛,才回屋睡觉。
毛爱琴的丈夫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妻子下班只要有点时间,就趴在桌上写啊写,耽误了家务活,他从来也没有更多的抱怨。
她其他的爱好都没有,就是喜欢写点东西看个书什么的。我文化也不高,但我觉得她做的事挺有意义的。她写起来很认真,为了不打扰她,我就把电视的声音关掉,看“哑剧”。
毛爱琴有一个12岁的儿子,李超尘,读小学六年级。李超尘喜欢妈妈的小说,看完了就催着妈妈快点写下一篇。他四年级时写了一篇作文《我的好妈妈》,就写了妈妈最让他引以为傲的事情。
妈妈写了很多故事,都是很好看的故事。有段时间,妈妈加班,有一个星期没有动笔。我就催妈妈:你怎么了,退出江湖了?看到妈妈又坐下来开始写了,我就倒上一杯水放在妈妈的手边,然后就替妈妈扫地擦桌子,我得让妈妈安心地写小说呀。
每年长假,朋友们都会出去转转,但毛爱琴几乎整天整夜呆在房间里写作。“写小说比玩有趣多了。虽然家里冬天冷死夏天热死,但是,只要一拿起笔来,我就什么都忘记了。”毛爱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