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在杭钢北苑的新家,胡亦平(右三)和他的大学同学庆祝他们即将毕业。这个时候,他家的客厅里,已经可以容纳七八个大小伙子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浙江日报12月17日讯 写在前面的话:
房子,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问题,是一个人生活的栖息地。
30年来,关于房子,有太多的变化。从土房木头房到水泥房,从平房到楼房,从福利房到商品房,从一家几口人蜗居在不到20平米的斗室里,到现在一家人享受着上百平米的居室……这就是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的变化,是我们步入新时代的一缕春风。
胡亦平的30年,最深刻的记忆,一直与房子有关。与许许多多那个年代的中国人一样,胡亦平就在他出生的房子里,和父母一起,一直住到了大学毕业。排队上厕所,公用水龙头是这一代人儿时的共同记忆。
20岁的时候,父亲说,我们得要搬家了。那一年,1998年,中国的住房制度改革进入标志性的一年。
从此,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搬家。房子也越来越新,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好玩。而胡亦平,就在这个中国经济最活跃的行业领域,看到房子改变了城市的面貌,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品质。
衣食住行,民生为先。我们已经告别了“短缺年代”,让越来越多的人拥有自己的住房时,住上更好更舒适的房子,是未来的中国的理想。
我住过的房子
胡亦平就在他出生的房子里,一直住到了大学毕业。终于有一天,父亲说,我们要搬家了。那一年,1998年,胡亦平20岁。中国的住房制度改革进入标志性的一年。
1978年,胡亦平出生的时候,他的家住在城隍山脚下。那里是过去的老城区,也就是那个时候杭州的市中心。
所谓市中心,就是从走出他家门算起,到延安路上的“解百”买孔凤春化妆品,到西湖边的“柳浪闻莺”公园放风筝,到中山路上的“羊汤饭店”吃羊肉泡馍,蹬上一辆自行车,都是3-5分钟之内的路程。
他家在劳动路138号,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初政府兴建的一种公房,五层,每层五户,房间朝南,走廊朝北,各家都是一室一厅一个厨房,一层楼上的住户共用一个卫生间。
那个时候,这算是杭州城里稀罕的房子了,即便在今天看来,它也已经做到了基本的功能分离。而大部分的杭州人,当时还住在老式的墙门房子里,在同一个天井里洗衣、做饭、涮马桶。
胡亦平的父母,也是在墙门房子里住过的。他们结婚的时候,搬进了这样的房子,让周围的很多人羡慕不已。没有人抱怨早上起来排队上厕所,因为当时很多人家还在用着痰盂。在那个公共澡堂盛行的年代里,这里每户人家有了“独立”的淋浴——各自接一根水管到公共卫生间里,开关阀门安在自己家里,当然是只能洗冷水的。这样的“民间智慧”,让邻里们相安无事。
于是,他们一直没有搬家。胡亦平父亲在杭钢工作,后来单位里陆续分了几次房子,先是在朝晖,那里建了杭州最早一批成规模的居民小区。父亲回来跟母亲商量,嫌位置太远,没有要。后来在德胜新村,再后来到了大关小区,单位的福利分房经历了一轮又一轮,房子也越建越远。
胡亦平就在他出生的房子里,一直住到了大学毕业。
他的成长圈也就这样被固定了下来,他的小学,离家300米,他的中学,离家500米,他的大学,离家也不过几公里。
但是,房子却显得越来越局促起来了,全家人吃饭的桌子,总要支在他的床边,来了客人,总得不好意思地坐到他的床上。那个房间,是他的卧室、书房兼全家的餐厅和客厅。
终于有一天,父亲说,我们得要搬家了。那一年,1998年,胡亦平20岁。这一年,中国的住房制度改革进入标志性的一年,全国正式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
“当时之所以要进行住房改革,因为原有的住房制度已经严重阻碍了中国人住房条件的改善。”建设部住房政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国家房改方案的主要起草人之一顾云昌说,1978年全国城市居民人均住房居住面积只有3平方米多。这其中固然有城市人口增加的问题,但主要原因还是建设速度跟不上。
父亲拿到了单位的最后一批福利分房,地点在“杭钢北苑”,地图上,它在杭州城北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