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码头是连接宁波市区和舟山市客货渡的重要通道,每天24小时轮渡往返。随着舟山旅游业的高速发展,越来越多的游客涌到白峰,从这里乘轮渡前往普陀山等景点。
车来人往,每逢节假日,在白峰码头等渡船的车常常排出几里外。这让白峰渐渐多了一个“职业”——“黄牛”。
四五年来,只要汽车一排起长队,“黄牛”就会涌到马路上,逐一对司机吆喝:“只要给钱,我就带你插队进码头。”
“黄牛”的存在,严重影响了这里的通行秩序。不肯花钱雇“黄牛”的车主,常常要眼睁睁看着别人车子插队到前面。尽管曾有包括宁波市政协委员在内的许多市民呼吁重拳整治“黄牛”问题,但轮渡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对“黄牛”实在无可奈何。而白峰镇政府相关负责人也表示,曾多次整治,但效果始终不明显。
车主经历——
不肯付“带路费”,2个小时才排到上船
7月3日下午5点多,慈溪邱先生开车到白峰,离码头还有2公里就看到了汽车长龙。
排了一个多小时,邱先生的车才向前移了100多米,奇怪的是,排在前面的好几辆车子逆向驶离队伍,转而不见。
就在他琢磨时,有个妇女过来敲车窗,笑着说:“我带你插队去,100元就好提前上船。”
邱先生明白了,原来排在他前面的几辆车子被带去插队了。
邱先生不肯付这带路费,结果在白峰码头排了2个多小时,到舟山已是晚上8点半了。
“早听说这里‘黄牛’神通广大,这回见识到了。”邱先生说。
在网上搜索白峰码头“黄牛”,可看到许多类似邱先生的经历,甚至有网友将插队路线发在网上,还有网友提出,这些“黄牛”是不是买通了当地职能部门?
记者亲历——
“120元,不用排队”
7月18日中午12点35分,太阳炙烤着的白峰码头,热!
记者驾车赶到码头时,排队等候上船的车队已经排到了码头外约2公里远。
到舟山的轮渡,15分钟一班,火辣的太阳下,不少司机已焦躁不安,反复上下车,观望前方的动静。
车队尾部,一帮头戴草帽、帽檐上围着湿毛巾的人,不停在车流中穿梭,敲打着别人的车窗,讨价还价:“150元,上了码头给钱。”
记者的车还未停稳,一顶“草帽”就迎了上来,并敲开车窗来搭讪。
“码头的各方关系我都打通了,我能直接带你们上码头,不用排队。”“草帽”指着前面说:“前面至少有3公里,等你进入码头,至少5小时。”
看记者似乎有些犹豫,“草帽”又指着车后说:“你赶快决定,后面的车一来,堵了退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一通讨价还价,记者还价到120元,“草帽”径直坐进记者的车,还不忘嘱咐:“你们要听指挥,速度一定要快。”
“这活比开餐馆划算得多”
这时,后面来的车已堵了车辆调头的退路。“没关系,往前开到下一路口,向左拐出来就行,”“草帽”指挥若定。
记者和“草帽”在车里聊了起来。
“草帽”自称老张,白峰镇人,他说自己在码头边开了一家餐馆,每到周末,就出来当“向导”了。
“周末去舟山的人多,一天怎么也能赚个七八百块,比开餐馆划算多了。”
老张透露,像他这样的“黄牛”,在白峰码头有100多人,一半是本地人,还有一半是外地人以安徽、江西人居多,有的甚至全家老少都出动了。
“这碗饭也不好吃,得和各个方面搞好关系,交警、警察、公管,还有码头的保安……”老张扳着指头说:“这些方面都要打点。”
“人家都在排队,你们这样我们难做”
12点43分,车队向前挪动了点,很快到了一个路口。
记者随着“草帽”指挥,转出车道,穿过逆向车道,绕过马路西边一个停车场,开向下一个路口。
“插!快插到队伍里去!”“草帽”忽然大叫。
前面逆向车道上车很多,安全起见,记者开得稍慢了点,“草帽”脸色就沉了下来。大概是插队慢了点,被一个协管员模样的人看见,朝我们走了过来。
“草帽”打开车门,用当地方言和对方嘀咕了几句,对方就离开了。
这时,有一个巡特警过来了,这回“草帽”蜷缩在车里,一动不动。“让他看好了。”“草帽”小声叮嘱我:“万一他问起,就说我们本来就排在这里的。”
这个巡特警在车外打量了一圈,扔下一句:“人家都在排队,你们这样让我们很难做的,”就转身离开了。
付120元,8分钟上船
12点49分,记者的车已经插到队伍最前面了。
12点51分,新一班轮渡进港的时候,我们的车顺利进入码头。“草帽”弹了弹到手的120元钱,不忘给我们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今天排队的车子还不算多,下次到这里再遇到车子排队的情况,千万记得来找我,我带你们走村里的小路,一样管用的。”
整个过程8分钟,1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