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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冲击看病贵 潮鸣社区率先推行“零差价”
●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中,有197种药物来自其三年前开出的药单 ●目前正在试行更实惠的“零自负”,200多种药物可免费配给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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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城区很多居民都申请了这种减免卡。

   浙江在线09月30日讯 同一个厂家生产的同一种药,在不同的医院配,付的钱却不一样。

  家住艮山门的赵大伯50多岁时患上糖尿病,现在长期要打一种叫“诺和灵”的针,一周四次,每支要六七十元。

  这种药是医保甲类药。如果他在省级大医院配,通常自负10元多,如果在上城区的社区医院配,只要付5元多,如果再跑到建国路附近的潮鸣社区卫生服务站配,干脆不要钱。

  赵大伯不知道,其实这正与最近的热词“国家基本药物制度”有关。

  >>>1 “零差价”来了,药价要降了

  国家基本药物制度与公众利益最相关的核心词是“零差价”。

  在长庆潮鸣社区卫生中心下属的潮鸣社区卫生服务站门口,就贴着一张大大的药品目录,上面列着300种药,只要是下城区的居民想配这些药,社区医院就“1块钱进,1块钱出”,一分钱不赚。

  看病贵,很大一部分贵在药价。潮鸣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全科医师杨勤初说,在推行“零差价”之前,他们通常按零售价出售给患者,其实医院的进价比零售价至少低15%。

  药品加成15%,这是行内的“潜规则”。在一些大医院,15%还只是一个“起步价”,一些中成药还可以加成30%、40%。药品销售收入成为医院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

  省内一家制药厂的销售员王同成(化名)透露,“我们厂马上要生产一种新药,成本价大约3.9-4元/盒,零售价初步定在65元/盒。这个价格还比较保守,药厂赚不到太多利润。”中间巨大的差价都消耗在层层流通环节内。

  “比如交给医药公司销售,就要给医药公司‘返点’;如果直接打入医院,就要给药房交‘开发费’;医生每开一盒药,都要收钱……”

  业内流行的顺口溜是“医院吃肉,医药公司啃骨头,药厂喝汤”。

  实行国家基本药物制度后,这一情况将发生改变。

  凡是列入基本目录的药品,先由国家制定统一的零售指导价;然后省级人民政府根据招标情况,在指导价格规定的幅度内,确定本地区统一采购价;最后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按进价零差率销售这些药物。

  杨勤初说,政府想依靠高度垄断把中间环节砍掉,这样就可能产生更低廉的药价。

  8月19日,《中国证券报》发文说,多数证券机构研究员认为药品降价预期强烈。一方面,政府必然率先从流通领域着手压缩药价,另一方面。由于政府大量统一采购,进入目录的基本药品很可能也要“牺牲”一定的价格空间。

  >>>2卫生部长的“个人联系点”

  潮鸣卫生站是一幢有点旧的三层小楼,一楼用“铝合金门窗”隔出几个“格子间”,就算诊疗室了。杨勤初形容,他们是穿着皮鞋的“赤脚医生”。

  不过地方不大,名气却不小。长庆潮鸣社区卫生中心是杭州有名的“试验田”,但凡有什么新政策,大多由它第一个吃螃蟹。

  2006年5月,就是这个中心推出了全国第一份“零差价”药品目录。

  时任长庆潮鸣社区卫生中心院长、现任该中心书记的朱月伟经历了这一创新的全过程。

  “当时国家在北京、浙江等7个省市推出基层医院‘收、支两条线’的改革,浙江的试点就在我们这里。”

  所谓“收、支两条线”,是指医院收入上交政府,医院所需开支由政府另行拨付。

  “推行这一改革,也是看到了基层医疗机构自收自支带来的弊端。”朱月伟说。“因为财政补偿不足,医院为了增加收入,必须创收,而创收的渠道不外乎两种:从医保拿钱或从老百姓头上拿钱。”于是“以药养医”成为各大医院通行的做法。

  实行收支两条线后,医院就没有创收的动力了。可这种内部改革如何让外部的老百姓感受到进而到社区医院看病?下城区卫生局内部就商讨出药品“零差价”让利的办法,既缓解了看病贵,又分流了部分大医院的患者。

  2007年12月,朱月伟接到通知,卫生部部长陈竺要来中心视察了。朱月伟当面向陈竺汇报了“零差价”的做法。陈竺离开时,带走了他们制定的300种药物目录。还留下了一句话:潮鸣社区卫生中心以后要成为他的个人联系点。

  2008年,北京、成都等地的基层医疗试点机构相继推出“零差价”药品。

  2009年8月18日,卫生部公布了国家基本药物目录,其中有197种药物与潮鸣社区卫生中心提供的药品目录单中的药物吻合。

  >>>3 “零自负”,区里一年补贴百万元

  医疗改革在全世界都属于最复杂、最艰难的改革之一。没有完美的模式可以照搬,一切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在潮鸣卫生站收费窗口,记者看到很多人付钱时先扬一扬手中的一张“减免卡”,他们说,凭这张卡配门口贴着的许多药物,都不用再付钱了。

  这是长庆潮鸣社区卫生中心从去年开始尝试的又一新改革:“零自负”。即“医保当中的8%的自负比例,不再需要自己付钱,由政府埋单”。

  在社区医院里,甲类药个人自负比例就是8%,300种药物中,有200多种都是甲类药,相当于居民配这些药都不要付钱了。

  当然,前提是只有下城区内建立健康档案的居民可以申请减免卡,且必须当达到杭州市基本医疗保险统筹基金起付标准后,才能享受“零自负”。这比“零差价”的诱惑力更大。下城区政府又率先为全国医改做了积极探索。

  “当然,‘零自负’未必能在全国推广。因为免掉的钱都要由下城区政府来承担,那只能看各地的经济情况量力而行。仅潮鸣社区卫生中心一个点,2009年预计区政府补贴将达100万元。”朱月伟说。

  眼前他最担心的是,国家基本药物目录里那307种药物的使用率。“这些药以国产药居多,而江浙一带已习惯使用好药,如果没有人配,再大的好处也享受不到。”他建议,即将出台的浙江版基本药物目录可以多增加一些较好的常用药,以扩大使用率,让“好处”落到“实处”。

  >>>4同一种病,十个医生开的药方基本类同

  现在在杭城各大医院,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也成为医生们议论的热点。不久的将来,政府还将再出一批针对这些大医院的基本药物目录。

  对其影响,各有说辞。但基本一致的意见是基本药物目录的出台将规范医生的诊疗行为。

  杭州一省级医院主治医师甄斌说,基本药物目录将有利于控制高价药、大处方。“比如一个患感冒的人,去十家医院看病,可能十个医生开的处方都不一样,而不同的药方药价也不同。”甄斌曾经去过德国、意大利等医院培训学习,他发现当地医生的药方比国内更加统一,“一般都是从低往高开,处方有一个明显的阶梯状态,不同医院的医生开的药也大致类同。”

  朱月伟说,基本药物制度改革也想朝这个方向走,针对同一个人同一种病,让十个医生开出基本“一样”的药方。

  医改,本质是一种社会福利

  有关数据显示,全国县级以下医疗机构的用药量在整个医疗体系中只占15%左右,因此在这样一个用药范围内推行基本药物目录,可能概念意义超过实际效用。也很难从根本上解决“看病贵”问题。

  “这份基层版药物目录更多的是在‘试水’,将来在二三级医疗机构中推行的药物目录才更为关键。”北京协和医院教授尹佳说。

  国家基本药物制度的制定不仅仅关系到药品的流通环节、医生的药品合理使用等方面,还关系到医生的劳动价值和激励机制的制定。如果能激励中国数百万医生参与医改,最终将提高国家医疗改革的整体效率。

  资深评论家刘壮成说,医改就其本质而言,是提高民众的社会福利,这种社会福利应该扩大,也应该严格管理,便于调整。

  2009年8月18日,卫生部发布《国家基本药物目录(基层医疗卫生机构配备使用部分)》,包括化学药品、中成药共307个药物品种。要求社区医院等基层卫生机构必须使用这307种药物,并实行“零差价”供应。

  所谓“零差价”,就是医院直接以采购价把这些药物卖给公众,不得加价。

  其目的是想通过政府的组织、管制,“直接”为患者提供物美价廉的药物,降低患者经济负担;同时,促进制药企业、流通企业整合做强。

  因为各省将根据本省用药情况,对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中的药物进行微调,目前浙江省药物目录的“最终版本”还未出台,但在杭州市下城区长庆潮鸣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以下简称“潮鸣社区卫生中心”),已赫然贴着300种“零差价”药物的名单。

  其实整个下城区内的社区服务中心,都已从三年前率先试行了“零差价”。

  国家基本药物目录,最初就从这里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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