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炎平:午休离我很遥远
地点:金华市婺城区罗埠镇邵家村
人物:野猪养殖户丰炎平
白花花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丰炎平一家刚吃完中饭,闲聊喝茶。“午睡就别想了,我这杯茶喝完还要喂小猪。老妈洗碗,老爸要去进饲料。”丰炎平说,自从三年前,他放弃优越的“上海白领”工作,回家养野猪起,“午睡”就离他很远了。
“总有忙不完的事。猪的长势、猪肉销售,都得自己关心自己干。”丰炎平边说边换上了喂猪的青色外套。
39℃的高温,丰炎平穿着两层的厚衣服,没两分钟,汗就从他脖子上“挤”了出来。“必须换这个衣服,工作服可以减少外面衣服病菌的带入。”丰炎平解释说。
推着一车青饲料,我们跟着他走进小猪猪舍。“大猪只吃两餐,中饭只有小猪能享受。”听到丰炎平的声音,一窝窝小猪也“躁动”了起来。
“这些小东西耳朵灵着呢。来了,来了,别叫了!”丰炎平也冲着小猪们嚷嚷。
今年31岁的丰炎平,是婺城区汤溪镇东畈村人。职业中专毕业后,他曾供职于上海一家市政管理公司。2008年,丰炎平突然提出要回家养野猪。
“爸妈都被我吓了一跳,在上海好好的,养什么野猪呀。”看着一头小猪吃不上饲料,丰炎平跨进猪栏里,抱起它。“我看好的是这块市场。”
野小猪都带棕色,小小年纪就有股野性。八窝小猪喂下来,对它们“又揉又抱”的,丰炎平在猪舍里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
我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穿着两层衣服的丰炎平就像是在蒸桑拿,头发就像刚洗过头似的。三年来的艰辛,丰炎平没怕过。但最近,他有点心急。“我的野猪肉售价只有50元一公斤,跟家猪也差不了多少。这样的价格,体现不了野猪肉的价值。所以,现在最辛苦的,不是养猪,而是培育市场。”丰炎平说。
全志新:养足精神去扫路
地点:常山县招贤镇鲁士村
人物:业余养路工全志新
“这天气太热了!”中午11点多,刚从自家的承包地除草回来的全志新走进家门。他放下锄头便打开冰箱拿出一包豆奶来:“冰箱是今年儿子特地寄钱回来让买的,说是夏天全家人好解暑。这豆奶9块钱能买30包,干活回来喝一包,非常不错呢!”老全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滴落,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今年58岁的全志新家住常山县招贤镇鲁士村,家有8分田、3亩承包地,是一名普普通通农民。“这段时间天热,我早上5点就起来了,这已是第二趟活儿干好回家啦。”拧上一条毛巾擦了把汗,打开电风扇,全志新终于坐下歇了一口气——“风扇上次被大水冲着了,这台也是儿子这次回来买的。”
除了平常下田干活,他还承担着村里10公里的道路养护工作。为了避开高温,老全每天5点就早早地带上扫把和铁锹,骑上半个多小时的三轮车赶到自己负责的常河线上作业,主要工作是清扫路面和路肩。
“一段路扫下来,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般扫到9点多就会回家休息一下。”老全告诉记者,他每天扫4个多小时,都要回家擦个澡,然后喝上三大碗粥补充体力,稍作休息,他就又得扛上锄头下地干活。“一到夏天,这芝麻地里的杂草就一股脑儿地疯长,这会儿都高出芝麻了!”老全说,八分田里种上了水稻,3亩承包地里种上了胡柚、柑橘、梨、芝麻、冬豆,他每天除了养路作业,就是下田劳作。
“爸爸,快来吃饭了!”正说着,老全的女儿喊了起来。老全笑呵呵地告诉记者:“喝点冰啤酒、吃个午饭、睡个午觉,3点多暑气散去点,再去养护的路上转转。”
舒邦华:烧菜如同抱火炉
地点:杭州文三路“新饭碗”快餐店后厨
人物:厨师舒邦华
见到舒邦华的时候正赶上午间饭点。身为厨师的舒师傅围着灶台忙得不亦乐乎,炒菜间隙,他不住抬胳膊抹汗,以免汗水流到眼睛里。记者拿出温度计一量,厨房里的温度竟然高达40℃!在里面站了五分钟,就已经汗流浃背。
眼前不足40平方米的空间里塞了八九个人,没有窗户,所有的通风设备只有一架排风扇。三个灶台一齐开动,灶台边的火苗蹿起老高,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放食材的架子紧贴着灶台摆放,中间的空间只够站一个人,厨师进出都得侧着身走。
在一个如此狭小且封闭的空间中炒菜,舒师傅额头上的汗一直没断过。“今天还不算什么。最热的时候就像抱着大火炉,我们的衣服都是湿透了的,汗就顺着衣服往下流。”
为了证明此言不虚,记者特意请舒师傅帮忙做了个小实验。从中午12点到下午1点这段时间里,舒师傅一直在灶台上忙活。等他抽空休息的时候,记者拿过他的工作服用力拧,并把拧出的汗水用脸盆接着。实验的结果令人吃惊,舒师傅衣服里挤出来的汗水竟然接了一盆底!
只是在厨房里站了一个小时,记者就觉得很辛苦,这样的日子,舒师傅已经过了4年。对舒师傅来说,一天的奔波其实在上班路上就已经开始。舒师傅每月工资两千元左右,很难负担市区的房屋租金,他只能把房子租在郊区。为了赶早上的上班时间,舍不得坐公交的舒师傅每天很早就得从郊区骑车进城。等赶到了快餐店,身上也差不多已经湿了。
从记者手里接过湿透了的工作服,舒师傅笑着告诉记者,今天还算是相对凉快的,“台风刚走,天气还没热回来。台风来之前每天室外温度起码三十七、八度,灶台边上的温度更高,差不多有四十五、六度。”
说完,舒师傅边把衣服晾在自行车上边脱下汗湿的帽子,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嘴里喃喃说着“过两天又要热了”,像是在和记者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