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乐清8月29日电(记者 梁梓 宋婷)打工的日子,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近日,记者以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份,找到一份装配工的活,与他们一起在流水线上工作了一周,并以周记的形式,记录下点点滴滴。
顺利找到工作
在乐清丹霞路的职介所打听了一下,像我们这样没有工作经验,又想急于找到一份工作的求职者,可以直接去工厂应聘,因为眼下大部分工厂都缺人。
8月18日下午4时,我们来到乐清市区一家较有名气的电子企业,保安听说我们来找工作,二话不说就让我们进去了。
到了公司6楼,登记应聘。一名姓郑的青年男子看了看我们,随手拿出一个带格子的塑料盒,并用镊子将细格内微小的金属件搭在一起,他说:“我们公司是做手机马达的,所以配件特别小,但工序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这时,有两个女孩各自抱着一套工作服走了过来,说是来辞工的。她们穿着干净,衣服搭配得也好,和我们平时感觉中的打工者形象不太一致。想想我们为了找到这份工作,还特意换了件自认为适合打工者穿的衣服,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多余了。
套一个线圈7厘5
第二天上午8时,我们在公司填了招工信息表格,还被要求签订一份劳动合同,上面标有底薪。可事实上,普工工资按件计,加班时,也没有加班费,更谈不上养老保险。
这个车间有170多人,有空调,算是一个无尘车间,但有一股刺鼻的胶水气味。车间内大家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有的面前摆着显微镜,如同一个大型的实验室。一个叫陈飞的女孩教我们怎么套线圈。就是将一个细小的线圈套到一个更细小的塑料柱子外面。
陈飞的动作很麻利,双手同时操作,一只手一个线圈。而我们用两只手,还很不灵活。半个小时下来,双手关节就酸了。除了套线圈,陈飞还在显微镜下切割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铜线。这时我们才明白,线圈内还有三根细小的铜丝,我们这么粗鲁的动作,很容易将细丝弄断。如果套不好,最后产品检验不合格,那么整个工序的心血都白搭了。
套一个线圈的工价是0.75分,点胶和切割都是通过显微镜来处理,工价要稍高一些,分别是1分和1.5分钱。这个小组一天的任务是要装配9500件,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完成。小组成员共3人。如果顺利完成,每天可以获得308.75元,按原先的3人份额,每人一天可得103元。
一个上午,我们都没有上厕所。到了吃饭时间,我们去公司食堂吃,很多员工不是去食堂,而是在公司旁的小摊点炒点面食。食堂里5块钱的菜,一荤一素,米饭和汤免费。名为西红柿汤,其实根本看不到西红柿,只是加了调味品的清汤。
辞工不问理由
因为实在太累了,第三天上午,我们没去车间上班。中饭后,我们穿好工作服来到车间。陈飞很惊讶,以为我们今天辞工了。也许我们回来上班了,陈飞开始信任我们,和我们讲了很多。她还提醒我们,如果正式上班了,这样旷工,一天要扣50元的。
陈飞,1990年出生,安徽宿州人,她的姐姐陈丽大她一岁。
在陈飞的印象中,老家是一个没有山的村庄,只有几个小丘陵,全是岩石,寸草不生。2006年初,初中未毕业,陈飞和姐姐随邻村的姐妹们一起到东莞打工。下车时还穿着棉衣的她们,看到城里穿裙子的姑娘,顿时傻眼了。她看到别人染发,自己也染了一头红色的头发,像火鸡一样,然后回家过年。
23日,我们决定结束为期5天的打工生涯。
这天早上,我们去退工作服,换回押金。我们拿着洗后叠好的工作服交给了第一天接待我们的郑姓负责人,他没问我们辞工的原因,直接递来一张单子让我们找车间主任签字。车间主任也只是接过单子,随意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过身在一大叠文件中找到我们的报到单还给我们。
“这样就行了?”“嗯,可以了”。拿着主任签过字的单子,我们重新回到了郑的办公室让他签字,接下来去财务部门拿回押金,但是这周的工资是没有的。
当我们走出工厂大门时,时针刚好指向11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