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萧山公安分局城厢派出所召开媒体通报会,推出江寺社区民警施关木。
施民警49岁,萧山本地人,黝黑壮实,2000年部队转业成为警察。今年上半年,他和同事们合力整顿“美容美发店一条街”金家桥路。
施民警说,金家桥路长200米,鼎盛时期有39家美容美发店,多为前店后房,平均每家店有15个小姐轮班,老板娘多是诸暨人。这些店都有美容美发的营业执照,但店内没有任何理发美容设备,只有三件套:沙发、电视机、床。
金家桥路上的杭柴宿舍是老房子,租金便宜,租给卖服装卖水果的,一个月租金只有1000来元,租给开美容美发店的,一个月租金能有2000元。施民警说,劝房东不要租给美容店,很难。
金家桥名气很大,连老外都慕名而来,有几次民警穿便服暗访,见到几个老外从出租车里下来,去逛那些美容美发店。民警询问的士司机,回答说这几个老外一上车就说5个汉字:“你好,金家桥。”
通报会上,派出所请来了3位大妈:华桂芬(金家桥社区楼层组长),杨秋月(杭柴宿舍小组长),李阿香(韩家弄3幢党员组长)。
3位大妈开场白都是以普通话感谢施关木警官,谈及金家桥的整改,她们一激动说起了萧山话——
“杭柴宿舍,就是我老太婆跟老公住的,半夜三更有人窸窸窣窣撬门板,我听到声音爬起,还当是贼骨头,隔了门板大声喊:‘哪个?做啥?’结果外面是个大姑娘,慌煞,连忙逃,一边逃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开错门了。’我把门板打开看,楼道里缩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我想大概是隔壁美容店新招来的……”
“我还碰到半夜里有男人来敲门板,笃笃笃,笃笃笃,我问他找哪个?他一听是我老太婆声音,说‘敲错门了’……”
“学堂出来就是金家桥路(金家桥路上有一所江寺小学,师生有700多人),廿来岁个大姑娘,穿个衣裳都是胸口头露露出的,上午困觉,后则头(萧山话“下午”)开始做生意,一直要做到后半夜……大姑娘半夜里……”
“听说开美容店一年有30万好赚呢,所以她们不肯走了……”
“我们去查街口的店,整条街的店都关门关灯,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我们一走,又开门亮灯了。”施关木说,今年1月起,城厢派出所开始打持久战,“她们做夜生意,我们也调整作息时间,也实行轮班制。经常不定期去查暂住证,客人就不敢上门了;我还穿便衣,开民用车,抓现行。这个就是看谁摒得过谁。”
胶着状态中,一位美容店的老板娘约施关木出去私聊。
“她第一个问题问我,你们这次要整治多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开张?我说这里要彻底整顿好。”
“第二个问题问我,你们现在这个所长还要当几年啊?我说不管是谁当所长,都一样要整顿的。”
“第三个问题,其实不是问题,而是有点叫板的意思了:你们不让我们有饭吃,你们要小心自己也有麻烦!”
有的美容店老板开始塞红包,塞香烟,施关木原封不动上交所长——2个红包,一共2500元,还有一条中华牌香烟。
生意惨淡,今年4月起,金家桥路上的美容美发店陆续关门了。
通报会后,我跟随施关木去看整治一新的金家桥,大妈们指给我看:“记者姑娘你看,现在都关掉了,开别的店了,水果店、童装店、小吃店,你看到的这些小店,以前全部都是美容美发店。”
施关木说,现在房东收的租金少了,但总比房子空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