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1月07日讯
六云,这个连名字都取得甚是随意的女子,身上却有着一段段并不平凡的故事。
接触她,是因着她的几个雇主为了她专程来雪君工作室求助,一份雇主和钟点工之间难得的情感吸引了我们。
是的,六云是个有故事的人,工作上,她有一份让所有雇主赞赏的敬业。生活中,她为了早逝二姐的孩子,嫁给了姐夫;她为了孩子们的成长,省吃俭用,终日操劳;她为了大儿子,或者说外甥朱孟虎的尿毒症,以泪洗面……
前两天,情绪终于有些平复的朱孟虎与我们通了电话,他说了很多与六云有关的故事,由衷地说:“我没有关于亲妈的记忆,但我知道母亲就应该是阿姨这样的。”
村口那两个脏兮兮的孩子
1977年,六云出生于江西上饶乡下的一个大家庭里,兄弟姐妹10个,她排行老六,她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二姐去世那年,六云才十四岁,和二姐感情一直很好的她更比别人多了一份伤心。看着没了妈妈的两个孩子,一个才三岁,另一个才几个月大,虽然年纪尚小,但六云总觉得自己该照顾他们。
在广东一家毛线厂打工时,六云逢年过节会给外甥寄毛衣,也会写封信问候,与二姐夫朱孔乐也有了来往。
直到19岁那年,六云听说朱孔乐开农车撞了人,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过了几天,她收拾了东西就赶回家乡,要去朱孔乐家看看。
到了村口,六云看到两个脏兮兮的孩子,那不就是朱孟虎两兄弟吗?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六云拉着两个孩子回家,烧水给他们洗澡,洗了好几桶水才把他们洗干净。
之后,六云便留了下来。她说,那时候想法很简单,放心不下孩子,觉得自己不过来,他们这个家会过不下去。
不让他们被人看轻受欺负
刚开始,六云并没告诉家里人。别人的闲言碎语,六云故意当做没听到。小姐妹说她“疯了吧”,她也只是笑笑就过。而当家人知道后,母亲的一句“断了来往”还是让她落了泪。
对于家人的反对,六云从未责怪,家里有事总是第一个赶过去帮忙,这也终于感动了母亲。母亲哭着说她“傻”,她笑着抹眼泪。
六云20岁那年,和朱孔乐生下了自己的儿子。
朱孟虎说,虽然阿姨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从来不偏心,有时候甚至对他们还好一点。
六云不舍得给自己买衣服,小儿子也多是拿两个哥哥的穿,但她总想给朱孟虎两兄弟买好的,穿出去体面。对此,六云有着自己的坚持:“我不想他们被说是没妈的孩子,我更得对他们好。”
桌上的咸菜和萝卜干
2000年,六云和朱孔乐来温谋生,六云当钟点工,朱孔乐打零工。生活虽然拮据,但六云总想着,自己拼命做,总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
2004年,朱孟虎在鞋都找了份工作,吃住都在厂里。
厂里放假,朱孟虎会到六云和父亲家里。有时六云他们还没回家,朱孟虎总能看到桌子上的咸菜和萝卜干,但当六云回来,手上都会拎着鱼和肉。
这一幕深深刻在朱孟虎心上,他也暗暗下了决心,等自己有能力,一定要让阿姨过上好日子。
后来,朱孟虎在厂里认识了现在已成为妻子的艳艳。刚开始,艳艳家里不同意,六云便到处借钱,忙前忙后地给他操办婚事。
在朱孟虎的婚礼上,六云突然觉得自己也算小有成就,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噩梦竟然来得这么快——上月13日,朱孟虎被诊断为尿毒症。
自己苦没关系只要孩子好
在老乡的介绍下,朱孟虎到了南京军区总医院检查,朱孔乐一直陪着儿子。全家的经济来源全靠六云一个人,她仍在温做钟点工,包了7家,一天最少工作9个小时。
上周五,我们来到六云的出租房,一个狭小、阴暗的小房间,每月租金300元。桌上没有一个菜,刚做完一上午打扫的六云说,中午我就烧点面条吃吃吧,下午还要做一家呢。
六云家里堆着很多东西,她说,基本上都是雇主家用不上了送给她的。小冰箱是有个雇主搬家了给她的,但她从来不用,太费电。鞋子、衣服几乎也都是别人给的。
“有时候,看着小姐妹穿漂亮衣服,我也挺羡慕。”说着,六云有些窘迫,“但看着孩子们好,我自己苦点有什么关系呢。”
墙上挂着一副照片,除了儿子的,还有一张六云张开双臂,笑得非常灿烂的照片。六云说,那是在世纪广场拍的,只要日子平静,她就很满足了。只是如今……
是好心人给了我希望
六云掏出手机给朱孟虎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六云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他们的家乡话,我们听不懂,却仍被六云的情绪感染。
朱孟虎也在电话里告诉我们,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希望,若这条命真的保住了,那是好心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我不想死,我死了没关系,但活着的人痛苦啊,我老婆还怀着孩子呢,我阿姨和爸爸还等着我孝顺他们呢……”电话里,朱孟虎也不禁哭了出来。
这几天,一个六云多年前的雇主几经辗转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汇了2000元。一个不知名的读者也捐了1000元。六云的雇主之一胡大姐的妹妹等也都为六云捐款。
如今,我们也想为六云呼吁,就如六云婆家人所说,六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个想法单纯的女人,只想着拼命干活养家,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若你也愿意伸出援手,请拨打88060000。
温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