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1月18日讯
1月16日,早上7点出门的墙兴贵,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8点半。
奔波一天,他帮助11位工人讨回了11多万元的工资。这期间,每隔3分钟,他的小灵通就会响起,都是向他寻求帮助的外来务工人员。
类似的电话,他每天要接四五十个。
不足1.7米的个头、脸庞黝黑、戴一副黑框眼镜,十多年来,看起来不起眼的墙兴贵却能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政府、企业和外来务工人员之间。2012年一年,他就调解工伤纠纷97件。
最开始,他只想当个帮老乡找工作的“担保人”
10年前,大学生墙兴贵从贵州来到慈溪,在一家工厂做到生产副经理,一个月收入7000多元。
然而,2003年在慈溪市横河镇,一个贵州籍农民工与老板发生严重冲突,一时间,贵州籍农民工与企业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许多工厂以及小作坊的门口甚至挂出招牌:“急需招工,贵州人免谈。”
这刺痛了同是贵州人的墙兴贵。
他印了一大堆“有困难,找老乡”的名片,写上自己的联系电话,在工业区到处散发,又找到一些认识的老板,希望能为老乡做担保、找工作:“如果他在你的企业里出了事,我负全责。”
当然对于那些不太熟悉的老乡,墙兴贵也会要求他们自己找一个担保人,“我知道人都是要面子的,如果闹事,会觉得对不起担保人,这就是个约束。”
这样层层担保下来,最多的时候,墙兴贵一个人身上背了几千人的担保风险,有时,他还要自掏腰包为工人支付200元到600元的保证金。
接着,他成了政府、企业和外来务工者之间的“中间人”
这个时候的慈溪,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当地政府急需一个独立于政府、企业之外的第三方来居间调停由此产生的一些纠纷和矛盾。
墙兴贵无疑是最合适的中间人:他学历高,有见识,讲的话工友们又爱听,能接受。
2006年,慈溪市开始筹备在各个村和社区建立民间组织——和谐促进会。当年5月,墙兴贵成为掌起镇陈家村和谐促进会的一名专职社工,担任陈家村和谐促进会的常务副秘书长,并于这年8月开通为全市外来工服务的“小墙热线”。
解决纠纷,墙兴贵的办法是:结交小圈子里的权威人物。
2005年,有个安徽籍工友小叶因工伤去世,在赔偿的问题上,工友和厂方有了纠纷。
墙兴贵找到了当地一个安徽籍的“老大”,跟他说,人已经去世了,重要的是让亲属得到补偿。他依据法律,帮着这些工友,把赔偿金额从18万元提高到了20万元。
这件事最后和平解决。其他的工友也渐渐接纳了他,愿意听他的话。
“其实每个地方的老乡,都有自己的领袖人物,先说服他们,就能通过他们解决很多矛盾和纠纷。”平时,墙兴贵会多和这些人走动,“有了事情,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如今,他是慈溪17万工友的“贴心人”
采访当天,一个叫赵先亮的贵州工人来找墙兴贵。他左手工伤,企业让他去法院起诉,但这样一来一回需要近8个月的时间。
“我去和企业协商,一个月就能解决。”
敢打这个包票,墙兴贵的诀窍是“合理合情合法”——他懂得法律规定,又谙熟人情世故,多少还有些影响力,加上当地政府的支持,他出面,基本都能帮上忙。
如今的“小墙热线”,服务的是慈溪17万多的外来务工者,宁波、金华、温州甚至全国各地的农民工都会向他寻求帮助。
只是10年前月薪7000元的他,如今全家全年收入也就3万多元,四口人挤在出租房里。因为不理解他的做法,妻子曾和他冷战半年。
“但是每年我都会收到工友的贺卡,感谢信,还有人发短信说:小墙哥,你帮了我的忙,谢谢你啊。”墙兴贵说这挺暖人心的。
今年当选省人大代表,墙兴贵说,最高兴的是作为外来务工者,能有一个参政议政的机会。
“但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我这个工作靠的是群体和政府的支持。”接下来的几年履职中,墙兴贵说希望能多做一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