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杭州5月19日讯(浙江在线 记者/虞飞 编辑/沈正玺) “如果你来动杭州/吃的困的不用愁/香格里拉/楼外楼/展览还有西博会/西湖边蝴蝶飞/沿着苏堤往上飞/总之一句话语窝不清/总之杭州就是美。 ”
在《阿六头说新闻》的片尾,有这么一首旋律上口、歌词接地气的方言歌曲,讲述了杭州是个好地方,特别为观众所熟知乐道。这首歌的作者就是杭州本土说唱团体“口水军团”。聚散离合12年,他们最近准备众筹一场演出,与喜欢他们的人们正式告别。
《人儿登》一曲成名
这两天的社交圈,都被一篇《杭骂唱到爆的坏孩子们,来场告别演唱会》的文章刷屏了,作者董磊(阿董)就是口水军团的吉他兼主唱。
他在文章中写道:我想做一场口水军团的演唱会,和当年喜欢口水军团歌的年轻人聚一聚。演唱会完了,口水军团就真的结束了。
浙江在线记者随后联系上董磊,和他聊起这支代表着众多杭州80后回忆的乐队,以及那些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时间回到1999年,那年夏天,四个喜好音乐的杭州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有次,我和吴琼、冯飞和汪洋聊天,说到hip hop(泛指说唱乐)时我们就想,黑人唱俚语那么厉害,我们杭州话凭什么不行?”董磊告诉记者,当时他们几个人就想,用杭州话来玩说唱。
“把我们平时最草根的聊天形式,一套套的脏话、黑话做成音乐。”
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口水军团成立了。
“当时一伙人都挤在我房间,我对着电脑弄音乐,吴琼、冯飞和汪洋就在后面聊天。聊到好玩儿的话就随便记一点,拼词、编曲、混音,一弄就是一晚上。”
就这样,一个电脑软件,还有一支8块钱买的电脑小话筒,他们4个人录完了口水军团的第一首歌《人儿登》(意思是说一个弄不灵清)。
据董磊描述,这首歌录完后,他发给几个朋友听了听。没想到两个礼拜后,他在大街上发现音像店都在放这个歌。
“不知道是谁把这首歌传到了杭州人家论坛上,帖子下面的留言一大片,用现在的话说全是点赞的,然后还有人给我们发了一封邮件,表达了对《人儿登》这种音乐方式的喜爱,并希望加入我们,这个人就是明明。”
从一夜爆红到默默解散
“我家楼下有个小吃摊,每次我们五个人写歌做音乐到半夜时,都会下去吃东西。楼下的拌面是3块钱一碗,有次,汪洋身上只有一块五,他就问老板娘,‘老板娘,拌面减一来一碗。”
董磊说,当时大家都没正经工作,身上都没钱,一起做音乐完全出于热爱。
“那时候杭州房价开始猛涨,别人都想着怎么赚钱,我们却过着穷开心的生活,就在这种状态下写了《贱儿饭》。”
“困觉摸摸脚底板/夜到总算爬起来/摸摸肚皮看看旁边/各则自己没吃饭/各么介个办/让我想想看/要么霸王餐/要么贱儿饭/然后门打开/老子走出房间/来到路边摊/各么先点菜/肉丝爆蛋/肚皮青菜/来碗笋干/才子过饭/贱儿饭/老酒吃饱/贱儿饭/表付钞票”
“贱儿饭”的意思就是蹭饭吃,是对他们当时“苦逼”生活的一种戏谑与诠释。董磊告诉记者,那是口水军团诞生的时代,没有雾霾,城市不大,路没那么堵,也没那么忙。
“城里的很多同龄人跟我们一样,混着,玩着,好着,坏着,开心着,伤心着,恋爱着,孤单着……这大约也是《贱儿饭》这样的歌能火一座城的原因。”
这首歌出来后,口水军团真的火了,可在成名之后,乐队内部在创作理念上产生了分歧。
2002年,董磊退出了口水军团。2003年,成员之一的吴琼突然离世。种种原因,导致“口水军团”分分合合,最终默默解散。
“2005年,我有了自己的公司,主营个性化定制音乐。每次朋友介绍我都会说‘这是口水的创始人’,对方一听,往往会说,知道知道,给我唱个《贱儿饭》呗。其实我心里很反感,我又不是卖唱的,我是搞艺术的。”
董磊说,现实就是这样,越想摆脱“口水军团”这个标签,越是深陷其中。
“直到30岁,我才想清楚,口水军团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因为音乐好坏是其次的,口水军团记录了我们那个时候的状态,记录下了那个时代下城市的一点暗涌。”
一场正式的告别
“吴琼有个心愿,就是把口水军团做好。我们录了一首《made in杭州》,那是我们最用心的一次录制,也是口水军团最后的一首歌。”
董磊说,录完《made in杭州》,乐队就解散了。
冯飞和汪洋都在从事摄影相关的工作,董磊还在音乐界,转眼12年,他们都成了中年大叔。
“现在复出办演唱会也许是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董磊说,因为hip hop不是当下最主流的音乐。
“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想做这场演唱会,不是为了回到过去,而是为了告别。这就是我通过众筹的方法来做的原因——不用为商业妥协,不用考虑其他因素,专注做好音乐就行了。”
截至记者发稿前,众筹已完成49%
“在口水军团歌最火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做过现场演出,而且乐团从创立到解散,一直都在为别人演出,这是唯一的一次,为自己筹备一场演唱会。”董磊表示,自己不知道当年有多少人听过口水的歌,有多少人喜欢过他们,所以想用众筹的方式,去找到答案。
“这也是最精准的方法,如果有300人参与,我们就按300人的规模办。当然,如果众筹的钱超过这个数字,我们会寻找更大的演出现场,制作更多更好的回报,把这个派对搞得更狂,更酷。”
他说,口水代表不了杭州的地下音乐,甚至谈不上音乐,但他们毫无疑问代表了那个年代的一种杭州文化。“我们也相信,在那段文化里的人,不止有我们。那些参加了我们众筹项目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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