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茅洋砩矿“毋忘碑”,建于五狮山主峰北麓茅洋砩矿“万人坑”遗址的六角亭内。碑正面镌刻着由原中共浙江省委书记铁瑛所题的“毋忘碑”三个大字。背面碑文,记述了侵华日军掠夺矿产、屠杀劳工的罪行。
茅洋砩矿是浙江最早开发的矿藏之一,藏量丰富,品位优良,是冶炼钢铁的催化剂,是造飞机、铸大炮等军工产品的重要化工原料。自民国三年(1914)山根井头人顾子丹的文发公司开采以来,所采砩石全部运往上海卖给日本三井、北田洋行。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后,当局命令禁止开采,但日本军国主义为称霸亚洲,实现其以战养战的目的,对茅洋砩矿就存有掠夺的预谋。1941年4月19日,日海军陆战队小林大队、三本中队经轰炸、炮击石浦后,乘兵舰从沙塘湾登陆,石浦地区沦陷。同月28日,日酋松原雪夫率小林大队和华中矿业公司采矿工程人员,乘炮舰从蜊港埠登陆,分路进入茅洋,踏勘矿区,测绘建房、铺轨、运输等场地,并以清剿“中国兵”为藉口,打死平民5人,奸淫妇女40余人,杀牛宰猪,劫掠财物,闹得附近村民昼夜不安,逃难远避。
1941年5月18日,日军木股龙一率“警备大队”、“矿警队”、“矿业公司”职员等200余人,押着从山东、安徽、江苏、上海等地抓来的500余名劳工,从定海乘兵舰至旦门松岙登陆,直趋茅洋,赶走世代居住在上黄、杨家、朱家三个自然村的90多户农家,砍竹伐木,建造营房、工棚,铺设铁轨,采用半机械化设备,进行破坏性的开采。据史料记载,从1941年5月到1945年5月,日本华中公司运输矿石的“兴亚丸”、“水丸号”等船泊被盟军炸沉,运输中止,被迫于5月28日封山关闭砩矿的四年间,共开采砩石10余万吨,但因盟军撑控了制海、制空权,运到日本的只有5万余吨,其余堆积在石浦,扬岙山等运石场。
为掠夺矿产,镇压劳工、民工,日寇开始在茅洋驻有“支那派遣军一四三八部队”大尉木股龙一率领的警备大队和安部五郎的“护矿队”及日伪军的“民生队”、“警备队”等500余人。1941年10月“一四三八”部队调离,由在湖南长沙被国军打垮的“武富”部队接防。日酋武富率领650余名日军(150人驻石浦)进驻茅洋,配有战马70匹,战车2辆,各种炮17门,轻重机枪20余挺。日寇把茅洋矿区变成囚禁矿工和象山人民的人间地狱。警备队内设有水牢、电椅、老虎凳,养着一群狼狗,还有杀人场、活靶场等。这些刑具和场地,是专门用来屠杀无辜百姓、抗日志士和矿工的。一次,抓来10多个所谓“中国兵”,强迫他们在靶场上来回奔跑,日寇把他们当作活靶,举枪射击,将他们残酷杀害。有一次,日寇在岳井洋扣住一艘旦门民船,搜出一支猎枪,就认定7名船工是“中国兵”,把他们押到茅洋“杀人场”,绑在木桩上,放出狼狗,日寇指向哪一个,狼狗就扑向哪一个,几口就把船工肠子给咬了出来,7名船工活活被狼狗咬死。1943年1月16日,昌国卫战地工作队情报员陈秀诚被日寇抓到茅洋,用尽酷刑,陈坚贞不屈,最后,日寇将陈杀死,碎尸数段,抛进蟹蚶港。
茅洋砩矿劳工,在日冠的奴役下,过着非人生活。住的是工棚屋,睡的是烂泥地,盖的是稻草,吃的是猪狗食。有的劳工衣不蔽体,病了不给医,因此,病死、饿死、累死、冻死的天天有。据目击者顾圣连说:一次,有2个得病的矿工,从工棚里爬到阴沟里来喝水,一头裁到阴沟里再也没有起来。有个劳工见到一截蜡烛,拣起来放进竹筒里,不巧被日本兵撞见,夺过竹筒,倒出一看,说是“炸药”,随手举起棍棒向劳工打去,这个劳工当即两眼翻白,惨死路上。1942年秋天发瘟疫,大批劳工生病,天天都有死的和奄奄一息的劳工被拖到对面山上让烈日暴晒、狗拖、鸟啄,满山是死人尸体。后来人们称这座山是“死人山”。一次,矿井大塌方,日寇不组织抢救,50余名劳工被压死。1942年5月8日,50余名劳工不堪日寇的虐待,冒死集体逃跑,日寇发现后全部出动,不幸被抓回去的30余名劳工都被活埋。劳工死去一批,再从外地抓来一批补上,累计约有4000余名。
除了外地劳工采矿外,诸如拣砩石、运砩石、修桥、铺路、锯板等苦力活全都由本地民工来做。民工的“待遇”并不比劳工好多少,稍有不慎就横祸临身。本地民工都由陷区附近的维持会派遣。派工规定极严,每保以一面旗子作标记,要派多少人,就得去多少人。所派民工,由保长或保丁执旗送去。派不足,派谁不去,就要吃苦头。一次,杨岙保长派杨根田去,杨因昨日刚去过,要求隔天再去。结果保长向日军禀报,一队日本兵就赶到杨的家里,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把他抓到矿场,打得死去活来,并凶狠地说:“你要命,拿二万钱来换”。杨说:“我家没有钱”,日军说:“没钱拿命抵”。家人得知要钱换人,只得倾家荡产,凑了钱将杨抬回家,不料第三天杨便含恨死去。一次在日军锯板厂做工的茅洋人孙桂相,上厕所回来,遇上一个鬼子没叫声“先生”,鬼子眼一瞪一把将他拖到大便处,要其把大便吃掉。孙吃不下,鬼子便举起鎯头向孙的头部敲去,顿时血流如注,孙昏倒在地。
日寇占据茅洋,不仅掠夺砩矿,还四出窜扰肆虐。一次,日军一架飞机在泗洲头山上失事,飞行员坠死。茅洋日军闻讯赶到现场,说是被“中国兵”打死的,就将20多名无辜村民抓来,用铁丝穿上锁骨,押回茅洋,除一名妇女保释外,余皆死于酷刑。后又去泗洲头肇事,烧毁民房三处,将未逃离群众全部押至晒场,架起机枪准备枪杀。幸有人大喊“中国兵来了!”又传来“轰”然一声,鬼子真以为中国兵来了,拔腿就逃,近百村民幸得免难。1942年6月,茅洋日军窜至田洋湖、镜架岙,未逃离的妇女均遭轮奸。有个14岁小姑娘从后门逃出,不幸在晒场屋边被日兵撞见,即遭强奸。她不堪凌辱,声嘶嚎叫,躲在晒场屋里母亲出来拦阻,日兵一见,也被拉去轮奸。矿区内设有“军妓院”、“慰安所”,每个军妓院、所都关着从各地虏来的二三十名年轻女子,供其蹂躙。许多女子因不堪凌辱,或投井或悬梁自尽,尸体都丢在万人坑。
历史虽然已经走过了半个世纪,但侵华日军在茅洋犯下的滔天罪行,象山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看浙江新闻,关注浙江在线微信
凡注有"浙江在线"或电头为"浙江在线"的稿件,均为浙江在线独家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镜像;授权转载必须注明来源为"浙江在线",并保留"浙江在线"的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