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县灵溪镇某小区,一户普通人家,突然多出一个婴儿。看似普通的事情,却让当地派出所民警疑窦丛生。
——这户人家姓章,父亲老章50岁,儿子小章26岁,家中并无孕产妇,婴儿从哪儿来的?民警的警觉,最终使这名被拐卖的婴儿获救。
起先“以为是个案,没想到越查越大”,“现在已经解救了20多个了”,涉及浙江、福建多地。犯罪嫌疑人不停地落网,其中有两名是医生,而且是一对夫妻,一名是产科医生,一名是儿科医生,都曾在温州知名医院工作至退休。
小区内的拐卖儿童窝点
今年3月中旬一天,老章多方打听的事情终于有了回音。一名云南妇女打电话给他说,她“手头有货”,而且“货”是男婴。老章立即答应购买,双方约定,在河北石家庄见面交易。
老章供述,身边有些熟人因没有儿子,或孩子有智力障碍,想买个婴儿传宗接代,他觉得这是一条又“做好事”,又有钱赚的捷径,就多方打听,想从人贩子手头“批发”儿童,再高价卖出。小章开车,老章带上女友朱某,到了石家庄,老章花了5万元,从该妇女处购买了一个出生才一个多月的男婴。回到苍南后,老章就开始物色买家,朱某与老章的母亲陈某共同照顾男婴。
屠甲、屠乙、蔡某、洪某、刘某5人,均是听说老章“有货”,赶过来看男婴,老章开价8.8万元,有人嫌贵,有人还在与他讨价还价,直至被民警抓获,老章与买家还未成交。2015年4月4日下午,苍南县公安局灵溪中心派出所民警们在该窝点成功抓获拐卖儿童的犯罪嫌疑人老章、小章、朱某、陈某等9名嫌疑人,现场解救了这名男婴。
夫妻医生涉案被刑拘
苍南警方相关知情人士说,起先“以为是个案,没想到越查越大”。解救的婴儿被送到了苍南县社会福利院,该院院长林峰告诉记者,他听中心所民警说,“现在已经解救了20多个孩子了。”
解救的孩子数目在扩大,落网的嫌疑人人数也在增加,除了上述老章父子外,还有一对夫妻医生。他们是丈夫蔡某,儿科医生,曾在温州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工作至退休;妻子李某,妇产科医生,在温州另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工作至退休,后被温州光明医院、乐清白石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返聘,工作至案发。
神秘人士爆料:医生引产后,将婴儿贩卖
两名医生居然涉诱拐幼童案,他们在此案又起着什么样的角色?上星期一名神秘人士现身,向记者介绍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这名神秘人士要求,不能透露其身份,不能透露其姓氏,也不能透露其性别。记者暂时称呼这名神秘人士为阿广。
阿广说,孕妇们出于不同原因找到李某引产,李某“将大月份引产下来的孩子,明明是活的,却直接告诉产妇孩子死了,以此办法将孩子进行转手”。阿广说,上述信息得自姜某,姜某是李某的助产士。
阿广说,在一次与姜某的谈话中,姜某透露了上述信息。阿广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做了录音,接受采访时,阿广现场给我们听了这份录音。阿广说,自己曾在李某、蔡某家里,多次见到过不同的婴儿;早些年,还亲眼目睹,有孕妇到李某家里做引产手术。
目前,李某已被刑拘;一同被采取强制措施的还有蔡某,现已取保候审。阿广的说法,目前未得到官方证实。李某到底涉案多深,在案中扮演什么角色,作案地点在什么地方?苍南警方答复记者称,目前该案仍在立案侦查中,相关案情不便透露。
产科医生在两医院坐诊医院说法却截然不同
李某,现年69岁,退休前为温州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妇科主任医师,退休后被两家民营医院返聘,分别是温州光明医院(原黎明医院)和市人民医院白石分院。
李某在被刑拘之前,经常在两家医院坐班妇产科。作为返聘医生,李某在温州光明医院工作的时间最长。院长廖先生说,李某一退休就返聘到这里工作,至今已有十几年,人品好,人缘好。据其介绍,2010开始,光明医院才有产科,李某负责门诊,也做接生、流产手术。
廖说,他们医院绝没做过引产手术,也不相信李某会像举报人说的那样做。不过该院一位办公室负责人却告诉记者另一种说法,由于李某上了年纪,视力不佳,近几年因此基本不参与手术。
而在白石卫生服务中心,记者却得到与这位负责人截然不同的说法。据了解,李某每周有一半的时间在白石卫生服务中心坐诊。在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亮相牌上,还有李某的照片。白石卫生服务中心主任包澄宇说,李某医术高超,一天能进行好几台妇科手术,卫生中心的产科工作,是围绕李某为中心开展的。包澄宇介绍,六七年前,李某返聘到卫生中心后,与同事相处融洽。他说,7月13日就联系不上李某了。
当事人蔡某否认贩婴称举报人精神有问题
记者没能联系上李某,但电话联系上了蔡某。
蔡某承认夫妻两人接受了警方的调查,李某确实已被警方刑拘,他则已取保候审;但是他否认参与贩婴,“我怎么会参与,我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起码的法律知识应该会有”,“我老婆有没有参与,我也不知道,我相信她应该不会的”。
蔡某说,他知道举报人的身份,并知之甚深,让记者不要相信对方说的话。他说,举报人“神经有点问题的,去年4月份开始,因抑郁症,一直在吃药”。
蔡某说,举报人与他夫妻两人有积怨,他推测举报人爆料的原因,“目的就是想把我们搞臭搞死”。
因举报人的不能透露其身份的要求,记者无法在此细述,双方矛盾的由来,激化的原因。
苍南福利院已接收5名被拐男婴
苍南县社会福利院院长林峰说,今年4月份开始,苍南警方陆续送来5名打拐解救的婴儿。
“听说已经解救了20多个,苍南这边解救的应该都送到这里了。”林峰说,福建其他地方解救的,应该直接送到当地福利院了。
林峰说,婴儿送来时,最小的刚满月,最大的已有6个月,他们都是男孩。婴儿们被拐期间,照顾的都不是很好。苍南县社会福利院内勤工作人员陈雪娥说,其中有一个婴儿,看个头,称体重才6斤多一点,以为才一个月大,没想到送到医院体检,医生说已有三个月了。
目前,除了一名婴儿因患先天性心脏病,暂时在福利院寄养外,其他四名男婴都已寄养在灵溪当地四户人家里。
林峰说,他们对寄养家庭有严格要求,不仅是事前实地走访,核实寄养家庭的有稳定的经济条件,家里最多不能有超过1个孩子,夫妻双方必须31周岁以上,高中学历以上,每月还得反馈寄养婴儿的状况。
林峰说,他们都只是签署了几个月的寄养协议,等警方确实找不到婴儿亲生父母,或亲生父母已丧失抚养监护权等,才考虑让这几户寄养家庭收养。
另据温州商报消息,截止昨天,警方已先后解救出16名孩子,除了6名在人贩子手中还没出手外,其余10名孩子均已卖给一些家庭。落网的26名涉案人员有15人被逮捕,9人被取保候审,2名被采取监视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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