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浦江县委书记施振强的一篇手记引爆了微信朋友圈。
作为浦江3个孩子搜救行动的指挥者、亲历者,施振强记录下了难忘的72个小时。有媒体说,这是中国最大规模的儿童搜救行动。这场极不平凡的搜救,先后出动了150批次7000余人救援力量,启动2架直升机,派出蛙人,搜寻面积达110余平方公里。最重要的是,这次搜救创造了奇迹。
在施振强的笔下,这72小时是不曾合眼的疲惫、是前所未有的压力、是找到孩子后的泪流满面,更是永不放弃的坚定。孩子被找到的那一刻,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躺着,任凭泪水慢慢渗透纯白的枕头”。
“想让孩子看到希望之光”
3个孩子是2月16日中午被发现走失的。晚上,家长报警。当日21时,浦江县委县政府成立救援指挥部,对村庄周边区域的水库、溪流、高山进行全方位、地毯式排查。随后,各地救援队伍陆续赶到。
2月17日中午11时55分,省公安厅警务航空队直升机抵达现场。2月18日上午,蛙人下水。
不分昼夜的大搜救没有结果,施振强要求指挥部救人决心不动摇、搜索方向不动摇,“动员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措施,不放过一切可能”。然而,他的身体已十分疲惫,“感觉有根银针不时刺我的右脑,我是累了,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寒风从壶源江上吹来,大山被黑暗渐渐吞噬,救援人员在各山头和开阔地,点燃熊熊篝火,“我们想打破这可怕的黑夜,想让火把传递温暖,想让孩子看到生命的希望之光……”
“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压力”
施振强不想让救援人员看到自己“脸色凝重,哪怕(流露)一丝失望”,尽管内心深处,他也预想过最坏结局:万一孩子挺不过今夜的严寒和饥饿……另外,一些人已经讨论孩子被拐的可能性,并善意地建议从重点搜救转向刑事调查为主,为救援行动找一条退路。然而,施振强执着地认为,孩子的生命无法功利计算,“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至高无上”。
确实,当大规模搜救毫无进展时,很多人都认为应该放弃山上援救,甚至孩子的父母也在动摇。当救援时间接近黄金72小时的生命极限,失败的情绪在搜救队伍中渐渐漫延,施振强写道,“我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压力”。
2月18日深夜,金华市委有关领导赶到浦江县应急指挥中心,连夜召开紧急救援部署会,直至19日凌晨3时30分。他们肯定了“孩子在山里迷失”为最大可能的判断,支持以山区搜救为重点方向的决策,提出了“增加队伍、扩大范围”的意见。
19日凌晨6点,施振强赴指挥部检查并下达指令:要求指挥部各小组立即到位;要求应急办主任对所有参战的50来支县内外专业队和应急分队建立微信群和卫星联系电话,随时反馈情况并实时汇报情况;要求协调组立即将所有搜救范围划分网格后重新编号落实任务;要求印刷200张地图分发,每组均将各自范围和相邻范围的卫星图地形图熟记,明确责任区。
“我回到指挥部的廊台上,目送几十支队伍向大山进发。此时,太阳依然没有出现,但山头上已见曙光,我内心在默默为失联的孩子祈福,希望他们活着;为我出征的战友祈祷,希望他们今天能创造奇迹。”
“身后大山是你们创造奇迹的地方”
浦江史上最大规模的搜救得到了各方赞誉。7000多人、来自五湖四海的救援力量汇集小山村,从物质保障到食品安全到医疗保障,从指挥协调到信息采集到外围调查,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有志愿者甚至提供了上百只“充电宝”供救援队进山使用,保证通信畅通。听到赞誉,施振强无暇兴奋,“如果孩子有失,其他任何赞赏又有何价值?”
2月19日早上,金华市市长暨军民赶到浦江,了解救援工作。
会议途中,施振强的电话响了,“小孩可能找到,有可能找到……”
他快步走出会议室,追问:“哪里找到,找到几个,还有生命么……”
施振强向市长汇报后,和县公安局局长陈伟通冲出会议室,坐上车向指挥部飞奔。路上,“伟通激动地哭了,哭得说不出话,我也泪流满面”。
建光村的指挥部,已有数百队员集中在广场上。“我看到队员们几乎全都哭了,他们、她们、救援队志愿者,所有在场的勇士们,全都哭了,他们喜极而泣,她们相拥而哭……”
施振强对队员们说,请记住,你们身后大山,就是你们创造奇迹的地方!
在看到3个获救的孩子后,施振强回到宿舍,一个人呆着。 “美丽的仗已经打过,我终于感觉累了,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静静地躺着,任凭泪水慢慢渗透纯白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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