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5月30日讯(浙江日报记者 邓国芳 江帆)5月20日中午,在北京参加完首届世界旅游发展大会的陈妙林,匆匆赶往40公里外的河北廊坊市。位于北京、天津之间的廊坊,围绕中国乡村旅游发展,各种思想和观点的火花正在激烈迸发。
65岁的陈妙林,是开元旅业集团董事长。从主战城市到逐鹿乡村,这个浙江旅店业的传奇人物,深刻又鲜明地意识到,在中国旅游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一个有着深远影响的时代已然来临。而令他自豪的是,位于东海之滨的浙江,再次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廊坊的会场内,湖州市旅游委员会主任干永福,趁着茶歇时间,再度修改了自己的演讲稿。他要把中国乡村旅游“湖州模式”的实践与思考,尽可能完美地呈现出来,也要把各地的亮点和经验带回湖州。
身处2016中国乡村旅游发展峰会现场,我们认真聆听、记录且思考着:乡村旅游的勃兴,如何改变和重构着城乡关系?这场峰会又将给浙江带来怎样的启迪?
乡村游,能否缩小城乡差距
陈妙林的脑海里,印刻着两组来自首届世界旅游发展大会的数据:
2015年,中国居民国内旅游突破40亿人次、支出额占居民消费支出的10%,出境游客超过1.2亿人次,接待入境游客1.3亿人次,旅游收入4万多亿元。预计到2020年,中国居民人均出游次数和旅游收入将翻一番;与此同时,乡村旅游达20亿人次,已近半壁江山。
“什么概念?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这说明,中国的乡村旅游时代已经来临。在我们浙江,方兴未艾的乡村旅游,已成为工商资本青睐投资、社会经济发展的新蓝海。”陈妙林说。
这番话的背后,是“开元旅业”的亲身实践。2013年,“开元旅业”首度进军浙江乡村旅游,在绍兴大禹文化古村建起主题酒店。此后又相继在长兴、鄞州、海宁、建德、德清等地,投资建设乡村度假酒店。“城市酒店的投资回报周期需要12年至15年,但乡村度假酒店的投资回报周期,6年至7年即可。”他说。
在中国旅游报社社长高舜礼等专家学者的眼中,蓬勃发展的乡村旅游,正在迅速重构城与乡的关系,对农村百姓的脱贫致富、城乡居民的健康休闲、城乡一体化、“三农”问题破解、新型城镇化发展,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
“大共享”,这是干永福为乡村旅游标注的新定义。在他看来,乡村旅游的“湖州模式”,最大的亮点在于,在城乡人口流动的过程中,城市的公共资源和文明风尚不断向农村延伸,不断弥合着城乡之间的鸿沟。“这也是为何在浙江,城乡差距并不大的原因。”他说。
“工业化使我们上楼,走进城市;旅游化使我们下楼,走进乡村。这种上楼与下楼、进城与出城的生活方式,是由工业化和旅游化的生产方式决定的。两种生产方式共同存在,可使农村与农业形态不被工业化的强势损伤。可以说,乡村旅游,是我国农村经济形态进入现代化时代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式。”北京交通大学旅游系主任张辉说。
新农村,如何实现转型跨越
“莫干山的裸心谷”、“安缦法云”、“开元集团”、“绿城集团”……大地风景国际咨询集团副总裁杨小兰的演讲里,多次出现“浙江元素”。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中国乡村旅游3.0时代的标志性产物,而现在,我们需要迎接的,是更具意义、更富挑战的4.0时代。
身为乡村旅游发展咨询专家,杨小兰熟知中国及国际旅游市场发展趋势,她开门见山地说,乡村旅游要变,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变了。“这是移动互联、大众休闲、万众创新、精准扶贫、供给侧改革的时代,乡村旅游也要加快转型。”她说。
杨小兰的乡土观察里,互联网时代,是推进乡村旅游步入4.0时代的核心要素,“互联网让农村拥有更广阔的市场空间,让游客体验更贴心的旅游服务,让乡村吸引旅游创客成为可能,让旅游品牌塑造事半功倍,让乡村旅游管理更加精细科学。”
谁能主宰这个时代?她的答案,是乡村旅游创客。大学生创业群体、返乡创业人士、跨界企业(家)、规划设计专业机构或人才、艺术家、小资文艺群体……当带着互联网思维的他们涌入乡村时,民宿客栈、休闲农场、艺术工作室、乡村博物馆、文创休闲商业、农产品电商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杨小兰的分析,亦印证着浙江的探索。在浙江丽水等地,青年返乡创业,推动乡村旅游发展,正掀起新的热潮。他们的到来,不仅为乡村带来智慧、资本和理念,引发一二三产联动,也让浙江的美丽乡村融合乡土性、文化性、科技性于一体,成为居游共享型的新农村。
谋增量,文化乡村期待破题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管理学院院长厉新建的演讲里,出现了很多新的词汇,引发了干永福的思考:“乡村文化与文化乡村,同样的词语组合,次序不同,含义完全不同。”
“乡村旅游优化问题思考”,这是厉新建带给这场峰会的智慧结晶。文化是旅游的灵魂。在他看来,乡村旅游发展的过程中,需要挖掘、整理乡村自身的文化和历史,让传统元素在现代消费中“复活”,为时尚消费输入古老文化的“血液”,这已经形成一种共识。
然而,他又连续发问:第一、挖掘乡村文化,要挖掘乡村文化中的哪个部分?如何保证乡村文化的原真性?第二、除了挖掘、整理、传承前人的文化外,我们这代人还应该做点什么?如果只做到传承,后人会如何评价我们这代人的文化贡献?
“乡村文化的原真性不是静态的、固化的,而是遵循乡村自身发展规律的一种客观呈现。真正决定乡村文化原真性的,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基于这种判断和认知,他建议说,在发展乡村旅游时,专家学者、政府官员要给土地主人更多选择方案,在土地主人赋权范围内进行文化创新,用专业的智慧和执行的能力,在文化内涵和文化元素的丰富生长上给予更多帮助和指导。
“乡村文化是一个客观存在,文化乡村则是一个主观感知。”厉新建认为,在挖掘乡村文化的同时,要通过创意让乡村的文化更加丰富,在乡村建设和创客行动两者结合的过程中,给乡村带来更多文化增量,培育新的文化在乡村空间中发展,从而生长出一个文化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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