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侦查破案，远比影视剧要曲折跌宕。18年前就是专案组的一员，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重启后连续的‘北上南下’，所有的谜团，直到今天终于‘拨开云雾’。”押送嫌疑人回杭的路上，杭州市萧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刑事科学技术室主任陈峰在朋友圈里写下这段话。
近日，杭州萧山警方破获一起积压了18年的命案，从上千公里之外将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
“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案子，不断地运用新技术寻找新线索，终于可以给被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了。”杭州市萧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指导员韩冰说，破案的过程既是攻坚，又是坚守。
迷雾重重，嫌疑人踪迹成迷
陈峰办公室的柜子里，放着厚厚的一沓案卷，不少已经泛黄。
陈峰办公室的柜子里，放着厚厚的一沓案卷。记者 金檬 摄
他一边翻着案卷，一边说着，“那是一个下雨天，临近过年，天很冷……”
2007年2月8日晚，杭州萧山的一个出租屋里，一名年轻女子被害。
当时，从警已7年多的陈峰，作为萧山公安刑侦大队刑技领域的骨干，第一时间赶去现场勘察。
案发现场。萧山公安供图
“被害人的年纪很轻，系外力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事发的出租房内有财务遗失。”陈峰在现场勘察得很仔细，也在现场搜集到了相关线索。
而案发地在一个城郊结合部，流动人口多且复杂。
“有目击者与犯罪嫌疑人擦肩而过，有模糊的印象。”陈峰说，根据那些线索，民警们进行大量走访排查和信息采集。“走访了大约2万人。”
然而，受限于当时的侦查条件、侦查技术等客观因素，案件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嫌疑人的踪迹也成了谜。
那份未破案的沉重，压在了陈峰和同事们的心头。
18年追凶不止，一代又一代刑警接力
案件虽悬，追凶未止。
这18年来，萧山警方从未放弃对这起命案的侦破努力。
“我们时不时就会把案件所有的记录一一翻出来，看看原来的侦查线索，再进行梳理。”陈峰说。
“这就是当时2007年根据现场勘查做的工作笔记。”陈峰从众多案卷笔记中，精准翻出一页，字迹依然清晰工整，红色标注出重点内容。
陈峰的工作笔记。记者 金檬 摄
随着这些年刑侦技术的迭代更新，不少悬而未破的旧案陆续“水落石出”。
“一些旧案、积案的侦破，也为这起案件的侦破积累了经验。”萧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指导员韩冰，在对这起命案的档案梳理过程中，新的办案思路和办案技术，让一条条新的线索开始“浮”出水面。
专案组在外省奔波办案。萧山公安供图
命案发生时，韩冰还未到刑侦大队工作，但对于案件调查过程中的每个细节了如指掌。“这起案件，峰哥（陈峰）跟我探讨过很多次，他的勘察笔记我看了几十遍，尤其是他和同事提取的物证和线索在后续的办案中起到了关键作用。”韩冰说。
一份份办案笔记、一条条物证信息，叠加新的办案技术，让民警们离真相越来越近，嫌疑人的画像也越来越清晰。
真相水落石出那一刻的平静
“他开了家小作坊，也成家了。”陈峰说。
最终，嫌疑人在广东某地被找到，并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被抓获。
韩冰和陈峰都去了抓捕现场。
嫌疑人张某好落网。萧山公安供图
“他很平静，我们也很平静。”陈峰说，抓捕现场，没有电视剧里的激烈对峙和反抗。“我曾以为抓住嫌疑人的那一刻我会很激动，但我真的很平静，只是觉得在这起案子里，我的工作完成了。”
这些年，嫌疑人辗转多地打工，从不跟人交朋友，只是在自己的作坊里没日没夜地埋头苦干。回杭的路上，嫌疑人对民警们说，“我知道这一天会来。”
嫌疑人张某好落网。萧山公安供图
影视剧里一起复杂的案件，也许就是两三集，现实中他们却走了十八年。
案件侦破的那一刻，心情是激动吗？是如释重负吗？
陈峰却说，是百感交集的。“当然会有成就感，但也有沉重。就像电视剧《三大队》里的老刑警所说，大案背后，是多少家庭悲剧。”
他说，对于刑警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所谓的大案越来越少。
“从警不易，从事专业民警更难，选择刑事技术岗位，也就选择了幕后与平凡。”陈峰从警25年，做刑警25年，他说，他所在的刑侦大队里，三分之二的人员已从事刑事技术工作15年以上，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择一事而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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