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2月4日讯（记者 陈雷）“呼叫651，G60沪昆高速K416+900杭向有车辆抛锚，及时去看看。”“651收到，马上到！”2月初，阴雨缠绵，在杭金衢高速公路衢州段，听到对讲机里的喊话，高速公路上的“平安卫士”们立即警觉了起来，转动车钥匙，黄色的巡查车闪起红蓝交替的光芒，急急地驶向事发地。
余利平和巡查车 记者 陈雷 摄
这是浙江省交通集团高速公路衢州管理中心柯城拯救大队巡查员余利平的一趟救援之行。绵绵细雨打在车上，雨刮器加速摆动。透过车窗，车流汇成的长龙出现在眼前，这是春节返乡的大军。衢州地处四省边际，作为长三角连接中西部地区的主动脉，杭金衢高速是江西、安徽、湖南等地游子返乡的必经之路。今年春运第一周，G60沪昆高速（杭金衢高速）衢州段最高断面流量突破12.5万辆。
春运路上 记者 陈雷 摄
大流量下，车辆难免出现拥堵、剐蹭、故障等情况。帮助施救故障车辆，守护过往司乘平安出行，便是余利平和同事的任务。“我们的工作包括巡查、预警等，遇到车辆有故障要及时救援，碰到道路有抛洒物要及时清理”，看着长龙，余利平告诉记者。柯城拯救大队一共80多人，分12个班，春运时班组间接力上岗，24小时无间隙地奔碌在100多公里的高速上。
巡查车沿着应急车道向前驶去，一路上，黄色的车与身着荧光绿马甲的身影不时出现在眼前。
“前面那辆就是我同事的预警车，提醒大家前面出现故障或拥堵。”指着细雨中车尾闪烁着红色字样的车辆，余利平说。预警车里坐着班长刘胜峰和另一位同事，为应对春运大流量，今年拯救大队在这段高速上布了18个预警点，到达事故点的时间从20分钟压缩到了10分钟以内。
刘胜峰（右）和同事守在预警车上 记者 陈雷 摄
每年游子归乡时刻，是拯救大队最忙的时段。眼前的高速，余利平和刘胜峰一天要来回好几趟，忙时几乎一天都在高速上奔波，吃饭都是车里匆匆扒两口。对习惯了春节在路上的余利平而言，今年尤为特殊——这是他守护的最后一次春运。在岗22年，几乎每年春节都在高速路上度过的他，即将为多年坚守画上句号。
队员在车上吃饭 受访者供图
临近退休，高速上的种种元素似乎都能勾起一段回忆。“这条路原来是双向四车道，2022年改成双向八车道后，车辆通行速度更快，现在江西境内高速也在拓宽施工，大家回家的路越来越宽了。”巡查车驶过标有“南昌”方向的标志牌，余利平细数着变化的点滴。余利平说，以前大队施救的车辆以货车为主，现在小车占比更高，2020年9月开始高速有了免费拖车服务，司乘上报和查找修车点也进入了数字便捷时代。
“这地方，当时有辆货车侧翻，木屑粉尘洒了厚厚一层，100多米路上都是。”巡查车驶过某个路段，记忆扑面而来。因为粉尘有自燃风险，为了尽快清理路面，大队十几个人齐上阵，清理到最后每个人都粉尘满身，走到眼前都互不认识，“那是最有难度的一次施救。”
有路段藏着惊险，也有路段藏着感动。“就在这里，那天是除夕夜，凌晨2点左右有辆小车抛锚。”余利平的回忆随着巡查车驶向下一个路段，那天夜里，他和同事将车辆拖至常山西出口，但因是除夕，很多修理厂已关门，车主心急如焚。那晚，余利平和同事打遍各种电话联系修理店，终于帮车主及时赶回家团聚。
“很多时候，车主看到我们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余利平忘不了这些救援瞬间，但这条路行驶久了，他的车也即将抵达目的地。1月26日，是春运第一天，也是他60岁的生日，同事们抓住空档在后坞停车区给他办了一场10分钟的惊喜生日会。“老余，就要退休了！开心吧”“生日还上班，为你点赞”……同事的祝福让余利平百感交集。“一想到要离开，还是很不舍”，原本在1月底退休的他将退休延迟到了春节后，希望站好最后一班岗。
大队为余利平举办的生日会 受访者供图
老余的车缓缓抵达目的地，但更多的施救车仍在路上。在杭金衢高速衢州段的应急路上，擦肩而过的救援车辆里坐着更多的“余利平”。“你看，前面那个是我们副队长丁大的车。”余利平指着旁边疾驰而过的车。
“你好，车怎么了？”车辆抵达时，余利平拿着对讲机跑向求助车主。另一处，身着荧光绿工作服的副大队长丁骏也下了车，正帮车主排除故障，守在预警车上的刘胜峰跟着拥堵的长龙又前进了一些。细雨中，他们的身影擦肩、错开，又重合在了一起……
记者手记：平安，是年夜饭最好的佐料
上次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是什么时候？柯城拯救大队里的很多人已经记不清了。这些年，无论是在岗20多年的丁骏和余利平，还是在岗17年的刘胜峰，他们的春节记忆都和这条高速路有关。他们用缺席的团圆，换取一份高速路上不缺席的平安。“大队里会提前吃上一顿年夜饭吗？”面对这个问题，刘胜峰的答案出乎意料，大队每年要春运结束后才会聚在一起吃上一顿迟来的“年夜饭”，因为“只有在那时才能放下心来坐在一起”。无论是行在路上的返乡游子，还是守在路上的拯救大队，对大家而言，平安，是年夜饭最好的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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