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昌法说,自己这辈子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当老师。他当老师与别人有一点区别。他既当过小学老师,又当过初中老师,还当过高中老师、大学老师;他的学生,从小学生到研究生全都齐了。
对于这一点,马昌法也很自得。他觉得,花50年时间,教了这么多学生,把他们都教成才,学生还都念着他的好……自己这辈子,算是值了。
马昌法把教书心得写成了文章,与学生写他的回忆文章一起结集成书,取了个名字叫《一生只做一件事》。
3月13日,马昌法把书送给了自己曾经工作过的金华一中。送书的阵仗有点大,陪同马老师来的,全都是他当年的学生。
从小学教到大学
1972年9月10日,高中毕业才两个月的马昌法接到通知,让他到义浦公社中柔五七学校报到,当初一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原先的语文老师生病了,需要有人代课。当时,他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走上了三尺讲台,心里并不知道,这一站就会是一辈子。
接下来的4年里,马昌法还在让河五七学校初二教过物理、化学,并教了该校小学过渡班的数学,又给小学五年级三个班的学生上体育课,之后又到龙潭下村校教四五年级的“复式班”,在里旺村小一个人教所有的年级,去新创办的义浦中学教高中……
高考恢复了,马昌法考上浙江师范学院(浙江师范大学前身)物理系,结束了自己的民办教师生涯。1982年,马昌法大学毕业,他刚开始被告知分配到了金华地区经委,最终却被通知到金华一中报到。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觉得委屈,马昌法却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当教师的料”。后来,他才听说,大学时的老师向金一中的卢校长推荐了他,所以校长特地赶到教育局去“抢了人”。
作为金华一中老师的马昌法,除了教物理,还担任班主任、学校政教处主任,指导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在这几个方面,他都颇有成绩。他上物理课自制的教具获得了1992年浙江省的特等奖;指导的学生有5个人获得了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一、二、三等奖;他在期刊上发表了多篇有关教学的论文,还编写了好几本有关物理的教学研究书籍和科普书。在18年半的金一中教学生涯中,马昌法送出了七届毕业生。他有一句座右铭:“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好什么”,也成了他许多学生的座右铭。
2000年,马昌法的母校浙师大向他伸出橄榄枝,他成为一名大学教授,其间还担任了教师教育学院课程与教学系的“教学首席”。从“自己教物理”到“教学生教物理”,马昌法的角色改变了,作为师者的教育自觉一直没有改变。即使是在2014年退休以后,他依然退而不休,继续带领学生参与教育实习。他说,自己的教育心态随着阅历的增长而改变,从开始的“从业”境界,到后来的“敬业”境界,再慢慢到达“乐业”境界,始终都在不懈努力。
走到哪里都有学生
陪马昌法回母校的5人都是他在金一中教过的学生,几乎每一届都派了代表。其中有他带过的第一届学生王胜珍,也有给他当过物理课代表的曹寅,还有刚刚从新加坡回国探亲、一听说马老师要回母校就赶来的黄霞。
在金一中前来迎接马昌法的,同样是他的学生。金一中老师谢忠良,正是他在浙师大物理系教的学生。
黄霞说,马昌法对她的人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她本来是一个偏文科的学生,在马老师的影响下逐渐爱上了物理,后来又因为在高考中物理考得特别好,获得了新加坡公费留学的机会,后来就留在新加坡,也成了一名老师。还有更多的学生因为马昌法也站上了三尺讲台,有的还成了特级教师。
曹寅则说,凡是马老师教过的学生,对他都有一种类似对父亲又类似对兄长的感情。很多人都与马老师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马老师的学生们还拉了一个群,里面的人分散在各地,有在纽约、洛杉矶的,也有在北京、上海、杭州的。
2022年是马昌法从教50周年。消息一传开,马老师的学生们就自发筹备了马老师从教50周年纪念活动。当时正是疫情防控期间,筹备组想要碰个头都不容易,但这9个身处不同城市的学生,愣是靠着一次次线上联络,把这个纪念活动给搞成了。
活动就放在金一中120周年校庆大会的前一天,当天来了百余人,还有不少人以线上形式参会。那天,马老师一直在笑。
学生为他出了本书
除了纪念活动,学生们还发起了纪念文集征稿的倡议。他们一共收到了70多篇纪念文章,与马昌法本人的文章一起结集成了《一生只做一件事——从教五十年的师生情缘》这本书。
写文章的人中,有工农学商的各路精英,也有平凡岗位的劳动者;他们遍布全国各地,也有的旅居遥远海外。无论是年近花甲的师兄师姐,还是正值青春的师弟师妹,都在文章中表达出对马老师培养和教诲之恩的深切感激之情。“马昌法老师是一位真正改变我人生命运的老师”“马昌法老师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将貌似羸弱的驽马训练成肌肉丰盈的名骥”这样质朴而又滚烫的肺腑之言,从字里行间中流露出来。
学生们回忆起与马老师相处的日子是幸福的,看着这本书的马昌法也是幸福的。在捐赠仪式上,马昌法对金一中的老师们说,他从教50年最大的心得是:“能够把平凡的事情做好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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