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是叶基寿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把一家三口的早饭做好,帮助妻儿完成洗漱,监督他们按时吃药,再换洗衣物……30余载四季轮回,上万次日月交替,叶基寿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
作为家中唯一的支柱,他一人照顾着一家人,承担起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人的重担,用无微不至的关心、无怨无悔的爱心和从不言弃的耐心,重新点燃了一家人的希望,让夫妻情和父子恩有了更加深厚、更加宽广的内涵。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不管他们”
昨天早上7时,金华开发区西关街道董宅社区,叶基寿按时来到儿子房间,把他叫醒。“来,张嘴喝点水。”叶基寿用勺子将碗里的温水一点点喂进儿子口中,一碗水慢慢喂完后,他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包子放到他手里,儿子冲他笑笑,顺从地吃下。妻子被安顿在餐桌边上,对于丈夫照顾早已习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不管他们。”叶基寿说。
而眼前温顺的家人时常展现狂暴的一面。“儿子第一次发病的时候,走丢了好几天。”叶基寿说,家里人到处找,后来儿子与周边社区的一个保安打架被送到派出所,民警才联系到家里人。“刚开始时对于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懂得也不多。”他说,后来到正规医院就诊后,他妻子、儿子才先后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的治疗主要通过服用抗精神病药物。此外,心理社会支持治疗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主要包括认知行为疗法、自我监控、社会技能培训、家庭治疗。患者往往需要进行长期治疗才能有效控制病情。
今年67岁的叶基寿因长期操劳已是满头白发,满面皱纹,为照顾妻儿常年半夜起床,让他落下了严重的失眠症,但是叶基寿从来没有后悔埋怨过。多年来,叶基寿为妻子、儿子不断付出,为这个家庭甘于奉献。“虽然家里条件差点,但生活稳定,我把老婆和小孩照顾好就行。”他说。
平时因为不放心将他们俩独自留在家里,叶基寿外出时总是带着两人,有时发病后,妻子生活不能自理,他就用双手托起妻子日常护理的全部,儿子经常哭闹发疯,他就用宽阔的胸怀包容着儿子的胡搅蛮缠……就这样日复一日,他耐心地陪伴、照顾着妻儿的生活起居,天长日久,家人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情绪越来越稳定,耳濡目染,他们甚至会学着叶基寿做做家务,帮叶基寿干干力气活。
了解叶基寿的人,都被他的毅力和耐心所感动,也有人觉得他傻,一根筋。年轻时,有亲戚曾劝他再娶。叶基寿坚定地摇摇头,他明白这个家早已离不开他。“难,肯定难。但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放弃,不会让这个家散了,我要让家里人有个完整的家。”
“人和花草一样,要细心耐心照顾”
叶基寿居住的房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他在阳台上养了一些花花草草。“人和花草一样,要细心耐心照顾。”他说。
1993年,叶基寿与妻子结婚。受限于当时的医疗条件,他对妻子的精神疾病了解得不多,他说:“只知道她情况时好时坏。”他与妻子互敬互爱,婚后百般用心照料对方,在妻子发病期间,叶基寿更是细心照料她的起居生活,关心她的精神世界。年轻时,只要有空余时间,叶基寿就会到家附近的工地争取做点零工,挣点钱改善家人的生活。一年到头,家里家外,忙忙碌碌,有时累得连腰也直不起来,但他从不叫苦,“以前日子虽然过得紧巴,但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他们的儿子出生,正值寒冬腊月,叶基寿干完工地上的活还要顶着风到农贸市场去买菜,回到家又是给妻子洗衣做饭,又是给孩子洗澡、喂奶、换洗尿片……有时晚上12时还不能上床休息,深夜里三五次地醒来哄孩子,一天下来他忙得腰酸背痛。
但这个小生命的诞生,似乎为这个小家庭增添了一缕阳光,叶基寿心里充满幸福与希望。直到儿子14岁左右,伴随着青春期发育,精神疾病的症状一并出现了。
虽然内心痛苦,但叶基寿很快便调整好心态,挑起了照顾妻子和孩子的重担。妻子的饮食习惯与常人不同,有时候每天只吃点菜,米饭和粥等主食从来不肯吃。叶基寿就买来饼干、面包、鸡蛋糕等零食给她换着吃。
“她爸爸是做冻米糖的,小时候经常吃糖,喜欢吃甜食。”叶基寿说,但也不能太顺着她,毕竟甜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老婆还挑食,吃肉只吃瘦肉,对不喜欢吃的东西,一口也不吃。”邻居说,而叶基寿总是不怕麻烦,每周都会专门买些瘦肉做“定制菜”。为了让妻子心情舒畅一点,他一有空就陪着妻子散散步。他们俩结婚30年如一日,不抛弃不放弃,共同营建了一个充满温馨、和谐、安宁、幸福的家庭。自从当了一家人的“保姆”,叶基寿就很少有自己的时间,提起他,邻居们都是异口同声地夸赞:“伺候精神病人很不容易,他能坚持几十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真是个好人!”
朴素的叶基寿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出点力、流点汗、吃点苦、受点累,都是自己的家人,我不照顾谁照顾?”在他看来,现在的社会环境对于精神分裂症患者也逐渐变得友好起来,他举例,如今病人可享受残疾人待遇,家庭贫困户可以享受低保,办理相关手续后,病人还可以免费服用常规的抗精神病类药物。“最开始光治病一年就要花费20多万元,现在的政策对我们帮助很大,经济压力减轻了不少。”叶基寿说,他也担心自己老了之后,妻子、儿子会没人照顾,但是对于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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