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武义各村农民在自家门口选举了新型村级组织——村务监督委员会。
村监委会在党支部的领导下,对村民代表会议负责,经村民代表会议授权,对所有村务行使监督权。
村监委会由主任和两位委员组成。其产生的程序是,先由全村党员和村民代表提名,从不是村“两委”成员及其亲属的村民代表中推荐候选人,再由村民代表会议差额选举产生。任期3年,与村委会同届。
6月底,记者在武义县的9个乡镇(街道)采访了12个村,分别与上百名村干部和村民代表座谈,同时作了问卷调查。记者感到:推行村监委会是完善村民自治制度的新实践,是充满“泥土味”的基层民主政治的创新,是坚持党的领导、充分发扬民主、切实依法办事有机统一的成果。
一个村庄的实验
后陈村,一个由乱到治的城郊小村。武义县推行村监委会的实践,就是从这里发端的。
村务账目不清,村民上访不断,前一个村党支部书记因此而落选,后一个继任者一年多后又“落马”,后陈村党员干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被征用土地的巨额补偿款拨到了村里,变成了谁都想分、谁都怕碰的“烫手番薯”。
去年年初,胡文法受白洋街道党委指派回村接任党支部书记,他的坦荡磊落很快就赢得了村民的信任。但老胡想,要打开村民心中的“锈锁”,还得找到一把作用于长远的“钥匙”。他看到,村部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规定”,要求这样那样的“公开”,可缺少有效的监督机构,事实上变成了“钟馗打鬼图”。
胡文法此前曾在企业当过董事长,他想:一个村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村民就是全村资产的“股东”,为什么不能像股份公司那样,设立一个“监事会”呢?由此,他向村党支部建议,村里也设一个类似“监事会”的机构,可以叫作“财务监督小组”,并要写入村规民约。
后陈村将此方案报告街道党委。不久,就得到了县委的重视。县委于去年2月派出指导组进村,充分肯定组建监督机构这个“自选动作”。指导组摸清村情,集思广益,在现行法律、法规和政策的框架里,严谨地制定村监委会的相应规章。
6月18日,是后陈村监委会挂牌的日子。人们看到:在党支部、村委会牌子的旁边,挂出了一块新牌子——村务监督委员会。
当天,村民代表会议还表决通过了两个新章程:一个是《村务监督制度》,规定了监督的程序,也就是解决怎么监督的问题;另一个是《村务管理制度》,明确民主监督的依据,也就是说,解决了凭什么监督的问题。
时隔一年后,记者来到后陈村,问村民“有了村监委会好不好?”村民说:当然好。又问“好在哪里?”“好就好在村民心里有底了!”有个名叫程进的村民代表,说出了乡亲们的心里话。
这个“底”,就是对村务大事有了底细,对全村资产有了底数,对参与民主监督更有了底气。
一年来,后陈村投入公共建设资金300多万元,招投标40次,村监委会全程参与监督。村务任何一项开支,都有村监委会负责人的审核签字。据不完全统计,村里由此增收节支90万元。像招待费开支,去年一年只有8000多元,不到往年一个月的开支。难能可贵的是,那笔土地征用补偿款中,有补贴给村民的,有投资项目的,一笔一笔,明明白白,从未发生群体性争议。
促进了农村社会和谐
记者曾经质疑:后陈村一个村的试点经验,在全县推行能否获得成效?究竟有没有普遍的意义?
6月28日,武义县第9期新任村干部培训班开课。不同以往的是,新当选的村监委会主任和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并坐在一起,听县委领导上第一堂课——《基层民主与和谐社会》。
据介绍,武义县委在后陈村完成试点后,于去年9月份在70个村首批推行建立村监委会。今年4月,村级组织换届选举基本结束后,进一步在全县普遍进行村监委会的选举。目前,全县558个村中有339个村成立了监委会,还有198个小村因地制宜,成立村务监督小组。
记者在培训班的间歇发放了调查问卷,收回有效答卷167份。在问到“你认为‘后陈经验’是否适合农村实际”时,回答“非常适合”和“适合”的合计达100%;在问到“你所在村的监委会有没有发挥作用”时,有70%认为“已经发挥”,有29%回答“有点作用”;认为“村监委会有利于村‘两委’开展工作”的有94.6%。
问卷调查的同时,记者采访了12个村,既有城郊村,又有山区村;既有富裕村,也有欠发达村。走村串户之后,记者发现,武义县委在推行村监委会的过程中,从维护农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切身利益入手,广泛动员和组织农民群众参与民主实践。这项工作日渐显现出协调利益、化解矛盾、促进和谐的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