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11点30分,重庆到上海的K72列车缓缓进入杭州火车站。10号车厢门一开,刘位阳光着头,夹在两位便衣民警中间,从列车上下来。他肩上挂着一只大包,里面塞满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他明白这次回到杭州,可能再也回不了贵州遵义县山盆镇了。尽管他已经隐居了12年,但那桩血案终究是要回来偿还的。
杀人后藏身小镇
刘位阳是东阳虎寨镇人,1993年12月,他24岁,是一个小包工头。当时他给杭州拱墅区长乐路的王家造房子。工程进行到一半时,刘位阳和49岁的王某因琐事发生争执。当年12月28日,刘位阳用随身携带的一把杀猪刀,将王某捅死。
杀人后,刘位阳仓皇出逃,这一逃,就是12年。头两年,刘位阳隐姓埋名,辗转江西等省市,以打工为生,直到流落到贵州遵义,认识一个叫小芳(化名)的女孩。
山盆镇是遵义最偏远的小镇,远离城市,安静的小山村、淳朴的民风让刘位阳不想再逃了,想就此安稳下来。他告诉小芳自己叫“刘如杰”。后来,两人结了婚。不久,生了一个女儿。初为人父,“刘如杰”渐渐忘却自己逃犯的身份,他去学了一年家电维修,为小家庭忙碌起来,那些血腥的过去渐渐埋藏在心底。
“刘如杰”在当地没有身份证,但他扮演的“刘如杰”几乎没露过破绽,他在镇上派出所隔壁开了一家五金店,在当地以勤俭、爱家出名,小山镇上认识他的人对他都很钦佩。只是,被他捅死的王某,偶尔会出现在梦里,“我梦见他化身大象、大炮,不是把我压死,就是把我轰死!”12年后,刘位阳乡音已改,一口的贵州遵义腔。
回家堵车落了网
8月26日,山盆镇来了一些不速之客,他们似乎很关心“刘如杰”的情况,“哪年来镇上的,家里有哪些人?平时为人怎么样?”“刘如杰”照常和妻子小芳同进同出,照顾生意。
8月28日凌晨,“刘如杰”在回家的班车上。27日下午,他下山去进货,没想到回程时,车子开到半山腰遇到了堵车。等在山路上,一片漆黑中,他想着家中的妻女,“过完这个暑假,女儿就要去念四年级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傻傻地笑。“刘位阳!”黑暗中,突然有人喊了这个被他遗忘许久的名字。“刘如杰”头一抬,看见车窗外,站着一个男人的影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当下心一慌,连忙起身,可不知何时已有几个陌生男子上了车,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这些人都是杭州的警察。刘位阳知道他的“小镇生活”已经到尽头了。
警方12年追凶
12年来,拱墅公安分局对刘位阳的抓捕从未间断过。专案组围绕他的复杂关系,数次赶赴广州、深圳、云南、贵州等地,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蛛丝马迹。每到春节、中秋这些“团圆”的日子,专案组民警就放弃休息,分赴各地,进行重点监控。
说起抓捕刘位阳的辛苦,拱墅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长余伟青说,专案组在山路上颠簸3个多小时,才赶到群山环绕的山盆镇。三天来,他们悄悄埋伏在他家周围,观察他的日常生活。刘位阳说,12年来,他虽然隐名埋姓,心里却始终不安定,戴上手铐的那刻,似有种解脱的感觉。
记者得知,被害人王某的妻子昨天得知凶手被抓消息后,当即在家中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