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杭州市文三路九莲新村社区环卫工潘玉英家,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老家在贵州、来杭3年的潘玉英,和丈夫、两个女儿挤在一个10平方米大的房间里,从来没想过,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居然会迎来4位大学生,而且要记录她和一家人的生活。
昨天上午10点,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学生潘孝斌等4人,按照计划从黄龙体育中心出发,沿着“电子大楼—百脑汇—文三数码大厦—九莲新村”的路线,沿途“搜索”心目中的人选。这是他们蕴酿已久的暑期实践活动: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走进一户民工家庭,实录民工生活。
看到在树阴下乘凉的九莲新村社区环卫工潘玉英,潘孝斌第一个上前招呼:“您是哪里人?来杭州多久了?工作累吗?”
39岁的潘玉英着实被吓了一跳。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她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啊。不过,我们家又小又差,要让你们大学生见笑了。”
从教工路拐进一条小路,穿过狭窄阴暗的弄堂,营盘地57号就是潘玉英住的地方。她和丈夫、两个女儿挤在一个10平方米大的房间里。
3张床就几乎占了整个房间,过道也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潘玉英把床边的杂物往里堆了堆,拍拍床边招呼我们坐下来。“一二三四五六七,”潘玉英看了看个头高大的我们,乐了,“家里从来没装下过这么多人哩。”
家里几乎所有的空余处都堆放着满满几大袋的空饮料瓶、矿泉水瓶。潘玉英说每个瓶子可以卖1毛5分钱哩。而让她最痛心的是,家里花300多块买的一台小电视机前段时间被偷了,“就剩下一样电器了,电风扇。”潘玉英模仿赵本山的幽默语气,把大家都逗笑了。
“家里人呢?不回来吃午饭吗?”潘孝斌问。“他们都不回来,今天中饭你们和我一起吃吧。”潘玉英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简单了点。”
她的邀请让几个大学生眼睛都放了亮。中饭其实就是一大盆辣椒炒饭。潘玉英说,贵州人喜欢吃辣,来杭州3年了,这个习惯一点都没变。“中午饭一般都是热热早上吃剩下的菜饭,夏天的菜容易坏,所以我现在常做辣椒炒番茄、辣椒白米饭两样,一天的伙食费10元钱就够了。”
这顿饭,几个大学生尤其是女生都吃得很少。陈淑丽说:“从来不知道光光辣椒加上白饭就是一顿中饭。”
吃饭的时候,潘玉英不经意中告诉他们,自己在老家还有3个孩子,最大的14岁,最小的6岁,现在都由婆婆带着。14岁的女儿学习很好,很想把她带到杭州来读书,可惜眼下还没钱。
回去的路上,4个原本很活跃的大学生都很沉默。潘孝斌说:其实原先计划这个“创意”的时候还怀着一点“好玩”的心态,但现在这种想法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初来乍到,在这座城市生活得很艰难,但很乐观。今天,潘阿姨给我们上了最好的一课,什么是生活,什么叫生存,什么叫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