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观念之变——从大棚车到春运不涨价
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为了应付民工潮,铁路部门曾经开过一种由货车改装成的棚客车。人们管它们叫做大棚车。黄回生告诉记者,就是这种棚车,里面还是人挨人,往往还没开车,就已经有人因体力不支晕倒被抬下车。“那时候计划经济的味道还很浓,只要把人运走完成任务就好,哪管人坐得舒不舒服啊。”
“后来有了绿皮车,又有了空调车,车里的环境越来越好了,以前那种夹杂着脚臭、体味的气味,渐渐没有了。”自从1996年之后,火车开始提速,铁路也开始了5次自我革命,现在的开行时间大为缩短。
在今年32岁的杨建军眼里,如果说火车的变迁让他每年一次的长途迁徙不再那么遭罪,今年春运不涨价的消息更让他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车票不涨价了,省下的钱可以给妈妈带件新衣服呢。”在杭州临平一家箱包厂做修理工的杨建军是贵州遵义人,在外打工7年。从广东到宁波,再从宁波到杭州,杨建军称之为“漂”。
“过年了,家总是要回的。”杨建军说,前几年,回家要几个老乡一组,轮流到几个售票窗口买票,有时候甚至要排上好几个通宵。从2004年春节开始,他们第一次不用自己买票。“早就听说春运车票难买,那一年很幸运,是工厂给我们订的火车票。听说现在火车站也会提前开始预先发售民工团体票呢。”
尽管如此,每年春运涨价仍是杨建军们心头的痛。“一年就一次,多花就多花点吧,谁让咱中国人多呢。”杨建军们每每这样自嘲。“今年好了,终于不涨价了,看样子铁老大也越来越人性化了。呵呵。”在城市里漂了7年的杨建军很为自己想出了这个新词而得意。
这些变化,在杭州火车站工作20多年的售票员方萍萍脑海里,同样记忆深刻。
1991年开始,方萍萍调到售票窗口工作,那时候城站售票窗口一共才16个,另外还有武林门和浣纱路两个预售点。高峰时候的队伍可想而见能排多长。
“现在城站的30个售票窗口已经全部开起来了,全市还有27个代售点,这几天我们打算把北大厅也开出来,那样的话春运期间杭州的售票窗口一共有97个,跟20年前比一比,翻了十倍都不止。而且现在学生票、民工票都可以预订团队票了,让回家的路走得顺畅些,我们也高兴啊。”
春运心情之变——河南成了老家杭州成了家
河南小伙子陈松涛10年前来杭州的时候才15岁,家乡的窘迫让他早早出来闯荡。在外打拼,即便这一年过得再艰辛,春节到了,不管离家多远,还是要回家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能和陈松涛认识,也是因为陈松涛向本报打听春运火车票的事。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带着想回家的急切,尽管如今25岁的陈松涛已经在杭州灯具市场有了自己的店面,生活也比普通打工者多了份富庶和安宁,可是,思乡的情绪依然没有变。
出外打工的第一年春节,赚了点小钱的陈松涛“荣归故里”,特意借了密码箱,买了杭州特产“西湖藕粉”和一些桂圆干、荔枝干回家过节。他说,那时的火车到洛阳要24个小时。人挤人一路熬过来,到站的时候,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涌。
“不知道是箱子太满了,还是被挤的关系,密码箱居然就嘭的一声破掉了,里面的东西都撒了一地。幸亏,那时候已经到站了,与能安全回到家相比,这实在是个小意外。之后,我就这么抱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10年来,最大的感触是,陈松涛的观念变了,他从原来的那个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有想法有胆识的新杭州人。
“我也跟这个时代接轨了。学会上网了,老婆还是在网上认识的呢。拿钱回家,轻松地带张银行卡就足够了,不用再严严实实地缝进棉毛衫里。”陈松涛还告诉记者,他今年把堂弟也从老家带到杭州来,现在正帮着照顾店里的生意。
10多年来,发生在陈松涛们身上的变化确是显而易见的。比如陈松涛,经过10年的闯荡,他已经在杭州站稳了脚跟,对他来说,10年春运,河南家乡的家,已渐渐变成了老家。他的新家正渐渐在杭州扎根。
陈松涛们正在成长,成长的过程自然不会一帆风顺,有泪水也有痛楚。他们把接受下来的越来越多的新观念、新思潮带回了家乡。他们在自觉不自觉地进行着对家乡的反哺。尽管有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还不太明白他们的经历会给家乡带来怎样的变化,可是他们心里的那种意识,已经开始萌芽。就像陈松涛留给记者的印象一样,他脸上的那种自信,那种从容,可以感染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