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几年前学者甚众的第二、第三大器乐项目——手风琴、电子琴日薄西山,下降趋势非常明显。很多艺术学校已不再开设这两个班,少数在开班的,一个老师能有五六个学生已经非常不错了。
一位音乐专家认为,手风琴曾经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家长觉得孩子背个沉重的大家伙,影响身体发育,所以学的人越来越少,而电子琴和钢琴虽然属于同一类型,但更多家庭开始选择更有“品位”的钢琴。
两种器乐培训的没落,凸现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
浙江省音乐家协会副秘书长俞钢说,以前家庭收入低,一台电子琴2000多元,已经算是比较贵的乐器了,而现在,买架一万多元的钢琴,对于不少城市家庭来说,不算负担。另一方面,房子大了,也让钢琴走入了普通人家庭。杭州市房管局今年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06年杭州老市区城镇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23.4平方米,比起5年前的19.8平方米,上升了17.9%。
钢琴产量增加
经济繁荣标志之一
由于琴童剧增,音乐相关产业得到了蓬勃发展。有资料显示,2003年,中国有87家厂商专门生产西方乐器,在2006年之前,从事乐器制作的公司增加至142家,共生产了37万台钢琴、100万把小提琴以及600万把吉他,使得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钢琴、小提琴与吉他生产国。
文三路、文二路一带被杭州业内人士称为“琴行路”,因为这里聚集了十几家杭州知名琴行,初学者听从老师的指点,到这条路上的某家店,买走未来的学习工具。
“90年代,中国钢琴产业只有星海、珠江等少数品牌,现在国内钢琴品牌已有三四百个,那时,杭州的大琴行不过三四家,现在大大小小的琴行已有三十多家。”珠江琴行蒋洋说。
珠江琴行是杭州的一家老牌琴行,现在,这家琴行一年可卖出1700多台钢琴,其中大部分是适合家庭的立式钢琴,每架钢琴的平均价格在1.3万-1.5万元。
一些音乐机构经常举行音乐沙龙、音乐会,吸引爱乐者前来欣赏,在杭州音乐界,“赏心乐事”就小有名气。大多数时候,爱乐者和他们的孩子不用掏一分钱,就能欣赏美妙的音乐表演,主办单位和一些乐器行会承担全部费用,他们看中的是未来的市场。
一位来自琴行的组织者说,几乎每周都有规模不等的音乐会,每场需要几万元的成本,某家琴行每年会赞助将近20场的费用,大约是20万元,从现在的音乐热潮看,付出是值得的,被激发起来的音乐热情,会在不久的将来转化为购买力。
以上的情况正是国外发达国家经历过的。一个世纪前的美国,经济刚刚步入繁荣期,美国人对古典音乐也是喜爱有加。产业进步和财富的增长培养了美国人对高尚文化的热爱,在纽约皇后区新建立的斯坦威钢琴厂迅速超过了欧洲厂家,成为美国音乐制造技术的象征。钢琴课里的“南漂”族
高涨的学琴热,也促成了源源不断的人才流动,一些北方优秀的音乐教师流到南方经济发达地区,比如,熊子菡的钢琴家教崔馨月就来自北方。
崔馨月是吉林人,从小学钢琴,直到大学音乐系毕业,她一直呆在家乡。如今,杭州是她第二个家。2004年来到杭州,三年来她成了许多孩子的钢琴老师。目前,崔老师已经有足够的生源可以获得比较稳定的收入,家长们也对她的教学比较满意。
崔馨月是“走教老师”,上门授课,不用出门的便利得到了许多家长的欢迎。每周7天她都有教学安排,周一至周五每天下午4点半到晚上七八点,带两三个学生,周末非常忙,早上8点半到下午五六点,一天最多要教八个学生。
崔馨月说,她的许多大学同学也陆续来浙江教授钢琴,分布在宁波、湖州、温州等地。虽然辛苦,不过这些职业教学者的收入还算不错,按照每节课100元计算,每周15-20节课,一个月的收入可以超过5000元。
更多的流动人才分布在杭州各家艺术学校。三毛钢琴艺术学校的21位钢琴老师中,有13位是外地人,都很年轻,均为音乐专业本科生,来自沈阳、西安、重庆的居多。
音乐带来“社会认同”
浙江省音乐家协会副秘书长俞钢表示,就像古人的琴棋书画,音乐也正在成为城市孩子的“必修课”。
“并非要让孩子成为钢琴家,想让他接受音乐训练,提高修养,一项特殊技能可以提供更好的前途、收入。”一位家长的说法代表了眼下许多家庭的思路。
另一方面,通过古典音乐能获得某种社会认同,这是一种标志——爱好高雅艺术的家庭在文化修养方面较高。这种文化的攀比效应,也让许多家庭忙不迭地进入这个圈子。
“学钢琴最大的好处是培养孩子集中注意力、分配注意力(看琴谱要一目几行),如何学会安排,即使今后不在音乐上发展,对日常学习也很有帮助。”一位培训老师这么认为。
在艺术学校里,创办者相信,一旦艺术投资被纳入更多普通家庭的计划,中国这个市场将会爆发更大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