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8年前,杭州推广环保、省钱的机动车“油改气”,即将汽油作为燃料的汽车改成燃气,并同时兼容汽油。从有关部门出具的数据显示,从2005年底至2007年初,改装车辆从649辆增加至674辆,增长速度缓慢。
去年年底,杭州市政府为突破燃气汽车增长缓慢的现状,出台《杭州市燃气汽车推广方案》,每改装一辆车给予3000元的财政补贴。
近日,这笔费用已发放到杭州独家经营燃气汽车设备加装业务的企业——杭州绿能燃气应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绿能”)。随之,12345也接到了该公司股东和员工的举报,在170辆出租车已拆除燃气设备的情况下,“绿能”虚报数量,多得50余万元政府财政补贴。
调查问题一:虚报出租车改装数量?
举报人蔡虹(应当事人要求化名)是绿能公司的股东。8年前,杭州市政府就开始推广机动车“油改气”,“绿能”是杭州唯一一家有资质的改装企业。
按“绿能”申请补助时的说法,一整套装置的成本在9000元左右,出租车司机、“绿能”和财政各负担1/3。截至2007年初,共有670余辆汽车“油改气”,且全部为出租车。
蔡虹说,这其中170辆安装了燃气装置的出租车,在这几年里,又陆续进行了“气改油”。这部分车辆应不在财政补贴范围内。
“绿能”副总经理胡鹏程对举报内容予以否认,同时称公司只负责安装和加气,安装后是否拆除并不知情。当问及售后服务中为何未能发现拆除现象,他未作答。但他告诉记者,杭州市城管办对安装情况进行过抽检,结果是100%安装。这一点,记者在市城管办得到证实,抽检名单是由“绿能”按5%的比例进行确定的。
可“绿能”员工却向记者透露,这次抽检存在猫腻,被抽检的36辆出租车上的“油改气”装置都是临时安装的,与登记安装时间不符,甚至有只在后备箱放了气瓶而未安装其他部件的情况存在。同时,36名司机事前得到了好处:40升免费加气票。
记者分别向杭州市城管办、“绿能”索取抽检车辆车号,均被拒绝。
问题二:国产气瓶替代进口气瓶?
在得到财政补贴后,公司高层曾向蔡虹表示,这次得到的200多万元补贴基本上成了公司纯利。由于公司之前一直称亏损,她对“纯利”一说将信将疑。直至一名员工向她透露,以现行的改装材料计算,一套装置的实际成本不到4000元。
对此,胡鹏程同样予以否认。他表示,公司加装在杭州出租车上的整套设备都是进口的,储气罐全部从意大利进口,经受过高空坠落、枪击和火烧等安全测试,抗压能力达标,安全绝对有保障。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情况并非如此。位于新西路的“绿能”改造车间西侧,堆放着200多个包装好的钢瓶,产地是辽宁鞍山;在莫干山路加气站后院,堆着100多个钢瓶,产地是常州;在使用者陈师傅家的院子里,堆放着5个被拆下的钢瓶,产地为上海。
记者从出租车司机沈师傅口中得知,仅钢瓶一项费用就相当混乱。像他使用的60升钢瓶,“绿能”报价1000元。可记者在公司的价目单上看到,只需460元,而记者佯装购买者询问价格时,维修人员的报价又成了100多元。
“绿能”员工还透露,不光钢瓶以国产充当进口产品,就连其他部件也是如此。比如连接钢瓶的管子,由漏气时自动断气的硬管变成了软管;人工手剪的垫圈代替了进口成品……
材料改变了,但价格仍然按进口产品计算。记者试图向胡鹏程索要相关材料报价进行确认,再次遭到拒绝。
记者从12345了解到,在接到举报后,他们已把此事交给监管单位——杭州市城管办着手调查。
杭州市城管办主任陈祥荣表示,对“绿能”是否涉嫌骗取政府财政补贴的问题,还需要财政局一同调查,如果存在问题,一定会严厉查处。由于未直接参与调查,暂时不方便发表意见。而负责调查的处室却回避采访。
在12345的电脑里,至今该交办单仍处于“续报”中。12345有关负责人表示,对这起举报,他们将会彻查到底,必要时将向市领导作专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