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16日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了《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6)》,列出了171条汉语新词语选目,梨花体、晒客、学术超男等等都收录其中。而在同一天教育部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语委副主任、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王登峰司长提出:勿把母语和外语对立。
新词汇也好,外语也好,谨慎地接纳,是以开放的语言心态为前提。虽然很多网友也表示,汉语的正宗地位不容动摇,新词汇的“不雅”有损汉语的形象。我们固然欣慰于如此语言的民族情结,但捆定语言与民族、传统的关系,并非要以扼杀语言的进步为代价。词汇是语言的载体,语言是思考的外衣。当我们的生活处于各种外来文化、新技术的碰撞之中,言说与书写,势必面临不断的蚕蜕与更新。
有专家指出,自近代以来,我们的汉语不断变化,传统语汇已经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当我们说出“健康”、“程序”、“科学”、“目的”、“细菌”等词时,已经很难想象它们均来自舶来词。而在现代生活日新月异的变化中,我们也在依靠不断涌现的新词来支撑新兴的价值观念、新兴的思考方式。词汇的新老嬗变,也在增加语言的柔韧度,令我们的思考有更多的空间去容纳各种新的事物。
当我们追溯中华文明的历史长河,汉语也未尝死守过民族与时间的界限。南北朝时期,北方各民族的语言,都不间断地汇入了汉语体系之中;印度梵语也随着佛教的传入,深刻影响着汉语的表达,甚至成了古代汉语四声的起源,成就了古典诗歌的韵律之美。中华文明并没因汉语吸收异质因素而沦落,反因此而形成文明的扩张之势。汉语正因各种异质因素的碰撞而放开了视角,有了漫长的修炼。
另外,我们还曾因不同的汉语词汇和表达方式来研究历史,去还原一个时代的生活。后世学者因词汇而考据,厘清中华文明的时空线索。毕竟,语言因生活而架构,语言是生活的镜子。在不同文明的碰撞中,在生活方式的变迁之中,语言都在不断吸收新的词汇。词汇因此有了时间的标志,有时候,一些语词甚至成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反观当下,汉语所能吸收的新词,已经呈现膨胀的增长趋势。新词之多,的确令人眼花缭乱。在传统社会,文词还是知识阶层的特权,言和文是分离的状态;而现代社会,尤其是网络时代,表达的口语化,让言和文不断同一。来自生活变迁中的新词也在不断地促进语言词汇的革新,现实生活和语言生活有了更近的距离。
由此而论,现代汉语新词本就是生活的一面镜子。生活在进步,语言要“开放”。我们需要吸收新词,在新的技术、组织、制度、文化、艺术之中,形成足够的描绘能力和沟通能力。我们也需要各种新兴的词汇,去填补思考的空间,构造概念,形成创新的动力。当生活建构语言的同时,我们也在用语言改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