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最后的断梁,在“勤丰128”号船上压了9天,也在所有舟山人的心头压了9天。此刻,它终于要被卸除了!
4月4日晚9时48分,在4艘拖轮的顶拖下,压在肇事船“勤丰128”号驾驶台上的最后一块重达800吨的断梁被成功卸除入海,随后“勤丰128”号轮被拖至安全海域,历时9天的“浙江3·27船碰在建大桥事故”救助工作就此完成。
聚集在救助指挥船上的人们,忘记了几昼夜未眠的疲惫,大声欢呼起来。参与指导救助的上海打捞局专家王雷感叹地说,只用了9天时间,就把这么严重复杂的海上交通事故成功清除,真是奇迹!
此时,事发海域灰鳖洋面,东南风5至6级,风浪3级,涨潮流,方向西北,与212.5个小时前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气象水文条件惊人地相似。
急报!在深夜传来
3月27日凌晨1时15分,从甬江口驶来的“勤丰128”号轮,北上宁波镇海与舟山金塘岛之间灰鳖洋时,一头撞上了在建的金塘大桥非通航孔桥,将E19-E20号墩上尚未固定的两片预应力混凝土60米箱梁撞落并被压住,船上共有18名船员。
“金塘大桥被撞了!”当天1时30分,正在金塘值班的浙江省舟山连岛工程建设指挥部总指挥沈旺接报后,当即带领大桥指挥部人员出海赶赴现场;在杭州出差的副指挥张胜利也马上驱车往镇海方向赶来。
“一接到这个电话,我的心当即‘吊’了起来。”张胜利回忆道。在现场看到的情形,让他更为惊心:重达3000吨的两片平行箱梁被撞落折断后,直接压在了肇事船的驾驶台和货舱上……
大桥指挥部和各有关单位随即展开了现场搜救和警戒工作。调配指挥部使用的5艘公边、渔政、海事艇和工程施工单位的3条拖轮被紧急调来;东海救助局、宁波、舟山海上搜救中心的10余艘船舶赶来了;舟山边防支队、消防支队的官兵赶来了……14名船员被迅速救起,4名遇难船员至4月6日被全部找到。
决策!一切为了救助
3月27日上午,市委书记、市长梁黎明和副市长虞洁夫赶到现场指挥救助工作,市里成立了由虞洁夫任组长的救援领导小组。救援队伍一面搜救被困船员,一面系固断梁,调整肇事船锚位。“市领导在海上漂了整整一天,既担心船员,又担心救助人员,还担心大桥。出事海域潮汐落差大、水流湍急,在救助过程中肇事船如发生移位或倾覆,可能会对相距仅10余米的大桥桥墩产生二次碰撞,后果不堪设想。”张胜利说。
事故也牵动着省委、省政府、交通运输部、省交通厅等各级领导的心。省委书记赵洪祝、省长吕祖善分别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做好救助工作。3月27日下午,交通运输部海事局党委书记梁晓安赶到事故现场。
紧急会议开了一夜。28日凌晨,“3·27事故”处理工作领导小组成立,梁晓安担任组长,舟山市政府负责现场救援工作。会议初步形成切割和拖吊相结合拖离肇事船的方案,并确定由浙江蛟龙海上工程有限公司负责拖离作业。在随后的救助过程中,拖离方案被一次次修正、完善:先切割吊离3块断梁,再通过顶拖肇事船卸除4号断梁,最后拖离肇事船。
3月29日下午,省交通厅厅长郭剑彪与梁晓安、虞洁夫、沈旺等领导和有关专家又到事故现场查看,并对救助方案进行论证完善。3月31日,副省长王建满到现场指导事故处理工作,并对前期救助工作予以充分肯定。
感动!团结协作似一家
被撞落后压在驾驶舱和货舱上的两片箱梁断成五块,断块相互叠压,连在其间的大量钢绞线、钢筋、混凝土块等错落交叉,切割、清除工作难度极大。而根据潜水员水下探摸得知,有一块断梁插入海底数米,离桥桩也很近,清除时稍有不当就有可能危及桥桩。张胜利说,正是参加救助的各单位在面对如此险情时所体现出来的团结协作精神,让我们充满感动,让我们充满力量。
事故发生后,大桥指挥部负责同志几度彻夜未眠,在现场指挥救助。参与大桥建设的一航局、二航局、四航局局长都从各自总部来电:“要人派人,要船派船。”几名副局长兼程赶来参加救助。四航局的2600吨大型起吊船“四航奋进”号、路桥国际的全回旋吊船、蛟龙公司的400吨浮吊船“东达工1”号和600吨浮吊船“浙普工57”号等及时赶到现场,进行系固和起吊作业。各有关部门的20余艘救援船只在事故现场参与救助。为了确保起吊安全,大桥指挥部特地从上海订购了8根75米长、80毫米粗的钢缆,二航局专程派船从上海送到现场。
梁晓安事后评价,此次事故处理体现了浙江水平,大家克服了种种困难,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了最大的物力、人力。尤其是舟山市,更发扬了海洋经济大市胸怀博大的协作精神和责任意识。
致敬!向全体参与营救的人们
在连续两天的大风急浪后,3月31日上午,海面风力开始减弱,来自沥港船厂的贵州小伙汤世座和蛟龙公司的同行们,抓紧开始对断梁动起了“外科手术”,切割、分离断梁上的钢筋和钢绞线,以使断梁能够吊离。在陆地上用挖掘机就能轻而易举完成的工作,在海上,只能靠工人们一处处找、一根根割。虞洁夫说:“面对着麻花似的钢筋,他们把钢筋当作了梯子,一步一步,一根一根地往上爬……”语气中有赞叹、有心疼。
这一干,就是5天。
许多钢筋被裹在两个大断块之间,工人们得钻到夹缝中去切割,他们就像是深入虎穴的孤胆英雄,不停地在虎口拔牙。切除3号断梁的最后几根钢筋时,汤世座得一手拉着缆绳,一手夹着竹竿加长的切割枪,半探着身子去切割。有几次,从顶上滚落的碎块,打灭了切割枪的火苗,又“叮咚叮咚”地打在船板上,也打着现场每一个人的心。
已连续几昼夜坚守在救助现场的蛟龙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郑志龙,通过对讲机不停地吼着、指挥着、提醒着,时而挥手,时而捏拳;声音嘶哑,双眼通红。
让我们记住这个时刻:4月4日下午1时55分,重约500吨的3号断块被成功分割吊起,与船体分离。至此,切割、分离箱梁攻坚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再次来到现场的梁黎明,在浮吊船上与大家分享了这一刻。她通过手机对在另一端的郑志龙说:“你们辛苦了,你们为舟山人民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