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挣扎,秀洲区王店镇养蚕大户徐传金终将15亩的桑园全部翻种上大豆。此时,距离他一口气承包35亩桑园、充满希望地开始养蚕事业,不过两年的时间。
两年来,除了2006年下半年养第一季秋蚕时有所盈利外,徐传金无不在赔钱——2007年全年,他饲养春秋蚕三季共53张,不算自己的人工,共亏23000元。今年春茧价格继续走低;夏茧收购价也少有的低于500元/担。徐传金说:“砍桑种大豆也是在减轻负担,因为实在是撑不住了。”
今年初以来,我市桑蚕地种养就疲态尽现。从春蚕开始,订种量就大幅下滑了近20%;夏蚕的情况更是呈暴跌行情,全市发种量仅有2.6万张,比2007年骤减53%。现在,秋蚕的订种量数据已由各县(市、区)汇总上报,全市订种量即便是乐观估计,也比去年下降30%。作为我市蚕茧养殖的头两把“交椅”——桐乡和海宁的秋蚕订种量双双减少31%。
市蚕桑站保存了历年嘉兴蚕桑种养的统计数据。从这些数据上看,今年我市秋蚕饲养量减幅是1996年以来最大的跌幅,并且饲养总量从50多万张跌至30多万张。
成本上涨,价格暴跌,收益下降,被认为是我市蚕桑种养骤减的直接因素。以春蚕为例,虽然今年我市春蚕饲养期间气候适宜,每张春蚕的单产平均增加3.6公斤,但这并未抵消成本上涨带来的压力。据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人工费用已从2007年30元/工增加到40元/工,尿素、蚕药价格同比分别上涨25%和18%,部分化肥、农药价格涨幅更高,钾肥涨幅已超过60%。
更加打击蚕农信心的是,饲养成本和蚕茧收购价竟走出了一条反比曲线——成本高了,价格却低了。今年春茧收购价同比减5.9%,夏茧的收购价更是从去年的平均720元/担,下降到平均450/担至490元/担。2007年,蚕农在春蚕养殖中的每张净效益还有244.5元,但今年仅有34元。
对于收购价的持续走低,市蚕桑站副站长张国平认为,这与整个经济大环境有一定关系。他说,蚕茧主要用于丝绸,而我国的丝绸行业对外依赖度相当高,在目前这种艰难的出口环境下,丝绸行业有困难,那么蚕茧行业自然受到波及。
2006年时,秋蚕的收购价格曾一反春蚕的价格跌势,让不少蚕农受益。这也是当年徐传金大胆承包35亩桑园的原因之一。徐传金说,今年定下砍15亩、留20亩桑园的计划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再赶上一波上涨行情,不要让自己的损失太大。
很多蚕农和徐传金一样,相信蚕茧行情会呈现一条“大波浪”,价格涨一两年就要跌一两年,饲养量少一两年就该再接着多养一两年。从历年秋蚕饲养量数据中,我们也看到了这样的趋势。比如,1997年和1998年饲养量增长,1999年下跌;2000年和2001年增长,2002年和2003年下跌;2004年、2005年和2006年增长,2007年和2008年下跌。张国平说,每一次的增减背后,都和收购价格在起作用有一定关系,但这个作用有多大,就有点难解释。
难度来自于一种大的趋势。从1992年以来的统计数据来看,虽然每年收购价格都会呈现增减,饲养量也会随之出现增减的情况,但桑蚕总量总体来说是大幅减少的。我市秋蚕饲养量已从1992年的100多万张减少到今年的30多万张,而且,这种减的趋势从数据上来看,已经是越来越快。
“单一的价格已经不是左右我市蚕茧饲养量的主要因素。”张国平认为,随着我市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种桑养蚕的传统很可能出现转移。据介绍,国外的日本,国内的苏南地区和广东等,曾经是蚕桑业非常发达的地区,但随着经济的发展,这些地区的蚕桑业出现了向外转移并基本消失的状况。“这种趋势嘉兴肯定是有的,而且比我想得要快。”张国平说。
其实,早在2006年,商务部就正式启动了“东桑西移”工程,种桑养蚕产业由东部向中西部转移已成为一种趋势。在这种趋势下,是否还有必要继续力撑“丝绸之府”的名号?嘉兴的种桑养蚕产业将何去何从?这些都需要我们去思考、去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