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了一个。”她看着我,笑笑,“不懂啊?”
看我不吱声,她说,回家过年时,在老家新认识的。大家感觉不错,就住到一起了。一个月不到,回宁波,怀上了。就去打了胎。就这么简单。
“还不懂啊?”看我不接口,小燕子又追问一句。
“懂了。”
小燕子这才释怀一笑,继续说她的故事。
我交男朋友,从来没想过以后什么的,以后那么远,干吗想它呢?我跟哥哥也就处了三天,就好上了。
第一天,他来我这儿,看我躺在床上,问我想不想喝汤?要我注意身体。我很感动。第二天,他虽然没拿汤来,但他坐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说,好好休息,等你好了,请你喝咖啡。第三天,他对我说,搬我那住吧?
我想也没想,就搬到他那儿去了。
他吸麻古用的是金条
去他家第二天,他当着我面吸麻古。当服务员这么些年,我一直觉得那是有钱人玩的时尚。
哥哥很奢侈,也很懂生活。
他住的是错层的房子。底下一间睡觉,上面是他吸毒的天地。吸麻古时,他往躺椅上一躺,脚搁在垫板上,优哉游哉的。他吸麻古,用金条来加热。金条有小手指那么粗。
开始,我要吸,他会给我,后来就不给了,说对身体不好。
他一天要吸50多颗麻古。每颗麻古要100块钱呢。开始,我很开心的。后来,知道他贩毒,就不开心了。
搬去一个星期左右,我突然发现我们家毒品很齐:麻古、K粉、冰毒,说得出名字的,都有。有人来玩,也会拿些毒品回去。我明白了,他在贩毒。
小燕子被抓那天,警方在她与陈在宁波海曙区的住处搜出大麻、冰毒、麻古、K粉等各类毒品500余克。
我在床底下看到一支枪
我很害怕。提出分手。他不理我。我想走,他说,信不信,我敲断你的腿。那天,他掐我脖子,还扇我耳光。
那以后,他就管住我了。他外出进货,我得24小时拿着手机,等着他查岗。
4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他去成都办事,我到酒吧给一个朋友过生日。我刚进酒吧,他的电话就来了,他命令我回家。我很生气,跟他吵,说他回来别想见到我。
“信不信,我把你家踏平!”他威胁我。
那晚,我回到家,小王(陈的马仔,王某)早就守在我们家了。我想从六楼窗口跳下去,马仔冲过来,抱住我;我冲到厨房,拿菜刀,想砍死自己,他又夺下菜刀。后来,他拉开门,手指着门说,你走!你一出这道门,我就报警!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一下傻了。
我也不干净的。哥哥到外地进货,有人向他要货,他就打电话给我,让我送过去。
每次送完货,我都在本上记一笔。
开始,我并不害怕。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帮他递一下,我又不拿钱的。
听马仔这么说,我彻底明白,我也是毒贩子。只是我还不知道,我的罪有多重。马仔看了我两天,直到哥哥回家。
哥哥是搞批发的。很有钱。28克也叫一盎司,一盎司冰毒要1.2万元。
后来,有一次擦地,在床底,看到一支枪,我更怕他了。天天做恶梦,梦见哥哥拿枪指着我父母的脑袋。那时候,我就想,还不如被抓呢。抓起来,什么就都结束了。
小燕子被抓那天,警方在她与陈的住处搜出2支仿六四式手枪,1支仿五四式手枪,子弹10余发,以及一些吸毒工具。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想过。我怕报警,抓不住哥哥,我就死定了。我家里人也就死定了。
“能给支烟吗?”见民警没反应,她连忙跟一句,“出去就还你。”一会儿又像喃喃自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呢。不过,总比跟哥哥在一起要好。现在自由了,想睡就睡,不用担心哥哥拿枪指着我的头了。”
小燕子笑笑,睫毛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