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个纸板,水店的过道就是席举国的床。
浙江在线08月11日讯
酷暑伏天,54岁的送水工席举国却盼着天能再热点,因为他送一桶水可以赚1元2角,给上初中的女儿攒学费就全指着这些了;为了找份合适的工作,安徽黄山人张立群的一家三口已经在劳动力市场门口住了一个星期……高物价冲击波中,被称为民工的他们是容易受伤的一个群体——
物价往上涨,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说,城里人有的物价补贴是指不上的;如今很多企业日子都不好过,手里的饭碗能保住就不错了,哪还敢和老板提涨工资的事;为了省下钱寄回老家,只能从牙缝里一抠再抠……
送水工席举国:心忧生意盼天热
送一桶水赚1元2角
下午两点,正是午休时间,54岁的送水工席举国送水回来,整个背部的工作服全部湿透。“老席,再辛苦一趟,客户在催了。”水店老板董才定看着浑身湿透的老席,有些过意不去。“好嘞。”刚放下空桶的席举国,顺手抄起一桶水,转身又出了门。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席举国才空下来吃了中饭。一盆凉拌黄瓜,一份番茄蛋汤,是和席举国的外甥两口子一起吃的,他们也是店里的送水工,去年,就是他们把老家江苏淮安的三舅席举国介绍到杭州的。
天气很热,席举国并没有多少胃口,随便扒了几口后,就拿起一大桶矿泉水仰起脖子直接往口里倒。他说,早上也就喝了一碗冷稀饭,天太热了,吃不下。
一天下来,席举国一共送了57桶水,可以拿到68元4角工钱,这是他一天的收入。面对我们有些惊讶的目光,席举国很平淡地说,这算什么,我送得最多的时候有80多桶。多送一桶,就能多拿1元2角钱。
每月磨破三双解放鞋
“我一个人把两个女儿拉扯大。现在大女儿去上海打工了,小女儿正在读初中,学习成绩很好。她一定能考上大学,但是家里一点钱没有。我现在出来打工给她攒大学的学费。”去年,席举国听外甥说他们在杭州打工的水站要招送水工,尽管知道是下苦力的差使,他还是马上为小女儿办了学校寄宿手续,来到杭州。
席举国每月交300元搭伙费,和外甥两口子一起搭伙吃饭。为了省钱,老板破例允许席举国睡在店里。晚上9点半,席举国把卷闸门一关,在两排水桶中间的走道上铺上两块木板,就变成了一张床。
除了吃住,席举国每月有固定的花销。每天一包武汉产的双喜烟,2.5元,一瓶啤酒2元;每月磨破三双解放鞋,这是他的主要开销,要花45元;每月更换电动车内外胎两次约100元;每周给小女儿打一次电话,花两三元钱。
如此算下来,每月能省下1000元左右。“比在家里强多了。”席举国很满足。
最怕天凉没生意
水店老板董才定说,干送水这行,赚的是辛苦钱。今年以前,行情都是送一桶水1元,后来物价上涨,工人都嚷着说太少啦,然后才又涨到1.1元、1.15元,直到今年6月份,才涨到1.2元每桶。即便这样,席举国的收入每月不过增加了两三百元。
“是啊,现在什么都贵。”席举国的外甥媳妇赵延花抱怨说。为了给家里定期寄钱,40多岁的赵延花也尽可能多地送水。“你别看她是女人,又瘦小,她能一手拎一桶水,走楼梯到8楼。”董才定对这个女送水工也颇为满意。这天,赵延花送了39桶水。
水店的上班时间为早上8点半至晚上8点半。12个小时工作日,全年无休。但是席举国他们,每天的送水时间都超过12个小时。“一般早上7点就有人打过来,晚上10点、11点也有人要求送水的。”有生意总不能推掉,何况,多送一桶水,就能多拿1元2角钱。
“我刚来时是冬天,水送得少,生意就差,一个月才赚了七八百元,东扣西扣,就不剩什么了。这是我在杭州的第一个夏天,收入最多时有1700元,累是累了点,但出来打工就是想多赚点钱。干我们这行的,天越热,我们生意越好,赚的钱越多。”席举国说,打电话回家时,读初中的女儿对他说,爸爸赚钱不容易,她会省下每一分钱。女儿的懂事让席举国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再熬上几年,等她上了大学,日子总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