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孟京辉是一个愤青的实验先锋戏剧导演,但他现在已不再一味地愤青。昨天,这位国家话剧院的著名导演接过浙江艺术职业学院的教鞭,成为该校一名客座教授,并成立了中国第一家“孟京辉艺术工作室”,打算在杭州继续“实验”理想。不过,在面对数百名学子的讲座中,一向锋芒毕露的孟导开始学会了“收敛”,调侃国足又无可奈何,对赖声川也是赞赏有加。
谈理想:足球死了另寻安慰
1982年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孟京辉,和许多大学生一样都怀揣梦想。而他的梦想有两个,一个是为中国捧回诺贝尔文学奖,另一个就是建一个巨大的足球场。很快,他就发现这两个理想都处于破灭的边缘。
“诺贝尔文学奖是西方人的游戏,现在看淡了,不再冲动。而足球算是死心了,我起码有12年没再看国足比赛啦。”谈到足球,情绪一直平稳的孟京辉开始有点波动。他说,国足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要打平就可出线到头来100%输球,再把心思寄托在足球上是悲哀。记得有一次解说员在评球时,刚开始声音亢奋,讨论下一个对手。没过多久就丢球了,还一直抱有幻想说国足机会很大。最后败局已定时,才开始绝望地总结。“90分钟的比赛里,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很大。既然国足已无药可救,那就从事与中国足球相似的职业吧,话剧算是一种安慰”。
在孟京辉眼里,进球瞬间就是戏剧高潮,教练就是导演,队长就是主角,都是90分钟的表演,都需要换人和战术配合。而他在戏剧中愤青式的叙事风格,主要归功于对国足的绝望。
谈话剧:戏剧永远是小众的
特立独行,是孟京辉身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标签。在昨日的讲座中,他就抖出很多曾经“荒诞”的行为艺术。
还在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攻读硕士研究生的时候,他就和同学排了一台小剧场话剧《感冒》,“当时把剧场里的4台大功率风扇全部打开,不是让演员感冒,是想让观众感冒,观众越冷越觉得过瘾”。1991年6月,孟京辉的毕业作品《等待戈多》,正式开启了他的先锋实验戏剧之路。这出戏以一种大多数人不熟悉的姿态亮相:观众席设在舞台上,演员在拆了座位的台下,整个演出礼堂被刷成白色,连玻璃都是白的,演员全部黑色装扮,原来的观众出入口封闭起来,观众从后台进场……“演出成功了,那么热的天,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流汗为演员鼓掌,想起来真来劲”。
这样做会不会远离观众?对此孟京辉表示,戏剧永远是小众的,尤其是小剧场话剧,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和想像力,注重创作者的个性表达,彰显对戏剧美学的热衷,要做的就是在小众范围内争取更大众的关注。
谈老赖:一个儒雅的知识分子
赖声川前脚刚走,孟京辉接踵而来。两大导演先后来到杭州,免不了拿出来一番比较。
一向锋芒毕露的孟导竟然谦虚了起来:“赖声川和林弈华,现当代华语戏剧导演中两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老赖有很强的个人魅力,每一部戏都明星云集,作品长期热卖,这景象在戏剧界蔚为壮观。可以说,他是一个好导演,更是一个儒雅的知识分子,创作了很多好作品”。
而对于作品的比较,孟京辉表示,老赖的作品既严肃又娱乐,很符合大众口味,“而我是个喜欢冒险不断尝试的人,我的作品进行归类有三种,《我爱XXX》、《镜花水月》走诗意路线,《琥珀》、《恋爱的犀牛》属于社会性题材,而《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是抗争主流,看似叛逆,但并不搭界,我不会为了叛逆而叛逆,也不再为了愤青而愤青,关键看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小剧场需要的是超前的、震撼的精神”。